待看见顾夜白那冷硬如神祗一般的脸后，方秘书立马回过神来，上前几步，战战兢兢地把自己的手机小心翼翼搁在办公桌上。
完了，顾总莫不是给他老妈打电话，让他来收尸吧。
他不要啊，他才交的女朋友，都还没有带回家去看过。
他不甘心，啊啊啊！
他至身体散发出来的那微不可察的怨气，刚冒出头就被顾夜白那无形威压给压迫得连连退回身体内，老老实实地缩成一团。
顾夜白翻着他的手机，找到了那社交群。
本以为就只有一群和六群，可看到还有零、二、三、四、五后，顾夜白脸色沉了又沉。
“昨晚的事到底成没成啊？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一下，不要吊我的胃口啊。”
“+1”
“+N”
“没成，就哪些姿色，连顾总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了。”顾夜白编辑着，按了发送。
搞定一个群后，顾夜白再转战下一个。
“叶总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集团，又这么早走了，莫不是顾总又对叶总打骂呢？”
“我看很有可能，顾总那脾气，暴躁得很，就跟没理智的冷血动物一样。”
顾夜白超级像把这些人拿出来凑一顿。
他什么时候打人了，又什么时候骂人了。
他疼老婆还来不及，怎会打骂，竟是些瞎了眼的人。
“弱弱的举起手，我觉得顾总不是会打人的人吧，他虽然凶是凶了点，但打人不会吧。”
“有眼光。”看到这条回复，顾夜白赞赏了一句。
“楼上才来的吧，你怕是不知道顾总的事吧，顾总担任集团总裁这十年间，曾骂得连夜递辞呈的员工就有上百个，更别提那些骂哭了的，多不胜数。”
顾夜白黑得不能再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这条最新消息。
提着心如空气般立在哪儿的方秘书，时而感觉天气晴朗，时而又觉阴云密布，像是过山车一般，方秘书吓得抱臂缩紧了身体。
不过，顾总到底拿着他的手机在干嘛？
方秘书心有所奇，但又不敢抬起头看，生怕被顾夜白发现，然后被宰。
管他手机不手机的，再换就是，还是小命要紧。
没一个群说发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骂他的，不满他的。
顾夜白压抑着怒火，一条一条翻看着。
苏小鱼啊，苏小鱼啊。
顾夜白准备再加一个月。
远在十万八千里，在沙漠上种树的灰头土脸的苏小鱼打了个喷嚏。
烈日炎炎，无边无际的黄沙，苏小鱼想着还有九百九十五颗树没栽，绝望得泪流满面。
他美名其曰是代表顾氏集团来为了世界为了国家尽绵薄之力做绿化的，实则不过是顾夜白让他来下苦力的。
这来沙漠种树，不过就是顾夜白临时下达的任务，专门为他特意安排的。
这下苏小鱼可不敢惹顾夜白了，谁知他下次会不会让他去什么南极北极玩玩，珠穆朗玛溜一圈。
顾夜白狠毒得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过了很久，方秘书才听见头顶前方有动静，是笔划过纸张的声音，顾夜白在写字。
办公室里只有沙沙沙写字的声音，方秘书等得忐忑不安，惟恐顾夜白给他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过来。”
大概过了几万年那么久，前方传来顾夜白一如既往清清冷冷的声音。
抬起头，方秘书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顾夜白，不知为何明明两步就能走过去，可他腿似发软，挪了半响都挪不过去。
直到一道如冰刀般刺骨的眸光射过来，方秘书才提心吊胆的战战兢兢的走到近前。
刚走到桌子前，顾夜白就推了一张A4纸到他的面前。
以他的角度是看不清上面的内容的，更可况他不敢看，也不敢接。
万一那是什么调令书，辞退什么之类的，他该怎么办？
见他不接，顾夜白敲了一下纸，眸子不虞，“拿着。”
方秘书咽了一口口水，颤抖着手拿过来，刚准备看那代表着死亡的字，就听见顾夜白说。
“把上面的人实名化，然后交给财务部，名单里的人这个月奖金翻倍。”
奖金翻倍，这等好事，方秘书赶紧拿着看，一看心意顿时僵在脸上，恐惧浮上眼眸。
三群、昵称后勤张凤，五群、昵称宣传凌丹丹，六群……
一颗一颗的汗从额头滑下，方秘书紧绷着身体，不敢动分毫，似被猛兽盯着。
怪不得顾夜白拿他的手机，怪不得他心情那么差，脸色那么难看，原来如此。
不过，他们完了，完了……
意料之中，下一刻，顾夜白再道了一句，“这个月取消秘书室的所有奖金。”
这几个群都是以秘书室为首，里面的管理员群主都是秘书室的人，所以说在劫难逃。
浑浑噩噩间，方秘书也不知道他怎么走出的办公室。
“怎么样，怎么样，顾总说什么了，他没说让我们去出差吧。”顿时一群人围着他。
别家公司出差美滋滋，他们家集团出差，要人命。
特别还是顾夜白亲自指派去的地方，一旦去了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
“没有。”方秘书麻木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不出差就好。”众人松了一口气。
“但是……”方秘书话音一转，众人的心陡然提起，齐齐凝视着他。
“这个月奖金没了，啊啊啊！”方秘书握着拳伤心地大叫。
“卧槽，这个月又只有和西北风了。”
“唉！口红又买不了了。”
众人没精打采地哀嚎。
“方秘书，你手上的那个是？”一人发现了他手上的东西，好奇的问了句。
方秘书看了一眼，抿了抿唇，“不想说，说了你们会难过的。”
越是这么说，越吊人胃口。
“说吧说吧，我们受得住，不会难过的，也不会哭的。”秘书们连连保证。
方秘书把手上的这页纸拿起来，边道，“这个啊，是奖金翻倍的人的名单。”
奖金翻倍，众人目光如炬的紧盯着那页纸，是想把它盯穿。
“放心吧，我都看了的，没有我们秘书的事。”方秘书善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