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天的两只手,顾夜白并没有要,他那日只让护卫下了下罢了。
不过,严正明的公司顾夜白收下了,那是给他老婆赔偿的前提。
没了公司,但严正明底下还有几套房产,他如果和他儿子省着点用,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轻轻松松。
但是,生活总是有很多如果之外的事。
“严少,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赌钱来得就是快。”一瘦高瘦高男子搭着严云天的背。
昨天严云天拿着五十万,在这儿赢了一百万,足足赚了两倍,他昨晚看着卡里的钱,兴奋激动得一整夜都没睡着。
现在他家的家产就只有那几套房子了,他每月的生活费从起初的一百万缩减到如今的五万,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如何适应得了。
去酒吧不能给小费了,赛不起车了,更重要的是那些以前看见他都要尊尊敬敬叫一声严少的人,现在理都不理他,甚至还嘲笑,恶语相向。
有钱才能让人尊敬,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严云天自己悟到的一句话。
他知道赌钱不好,可昨天不是赢了的嘛,他赢了还不是想他过得好一点,父亲过得好一点,出发点完完全全是好的嘛。
一阵自我洗脑后,他再次踏入那一夜暴富与倾家荡产之间的灰色地带。
“严少,今天玩什么?”瘦高男子乐呵呵地带着他穿行在赌场里。
瘦高男子是赌场里的一个小头头,俞越曾和他见过几面,按照以往他绝对不允许这种瘪三搭他的背。
“大小。”严云天回答。
昨天那钱他就是猜骰子大小赢的,他觉得猜大小简单又不怕被人动手脚。
“那就先祝贺严少财运亨通赚得盆满钵盈。”瘦高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严云天地肩。
严云天没有看见,瘦高男子眼睛中的不屑和鄙夷。
看着严云天被赌场人员带走,瘦高男子拿出烟点上,朝严云天的背影幽幽地吐了一口气。
现在父亲都倒台了,居然还这么横,不知好歹。
“大,大,大……”疯狂地叫喊声响起。
“小……小……大……”
没过好一会儿,严云天面前的筹码就堆积如山,看着那些人羡慕的目光,严云天满面春风,得意洋洋。
“兄弟,你不会是出老千吧。”看着他赢了这么多,有些人心里不是滋味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老千了,啊?”严云天仰起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如只被激怒的公鸡。
在剑拔弩张的两方即将斗起来之前,荷官忙打圆场,“各位给点面子,消消气,消消气,XX赌场的信誉相信大家都清楚,这样吧,我再换一副骰子。”
赌场的人都退一步了,他们怎么能不给面子。
这家赌场的老板深有背景,旁人不敢在里惹事人非。
换骰子后,俞越再赢了几把,然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先前赢得几百万,如今还有一百来万的样子。
而那个阻碍他财运的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要是被他看见,他一定上去狠狠地凑他一顿。
正在这时,一个微胖有些圆润脖子上戴着一条拇指粗的大黄金链子的形似暴发户的人来到这一桌。
暴发户占了个位置,吩咐了人把他的筹码放在桌上。
看着那十万一个的一摊筹码,起码有八九百万,严云天呼吸微重,目光贪婪。
不愧是暴发户,输起钱来眉头都不皱一下,还没完几局,严云天就从他手里赢了一百多万。
慢慢得,似乎是输的太慢了,暴发户中心十足的道了句,“有人跟我单独玩吗?一局定输赢。”他把面前的筹码全部往前一推。
虽然,他尽是输,可他身前的筹码,还是有差不多五百万以上。
这一桌的赌徒就只有严云天和那暴发户面前有钱一点,其他的人都是小赌,不过几十万而已。
没有人动,倒是严云天心动了。
咽了一口唾沫,严云天极力压下心头悸动,不让自己冲动。
他必须要谨慎,懂见好就收。
“没有吗?”暴发户扫了一圈,有些失望,“那我就走了。”他挥手,叫人来把他的筹码拿上。
看着那筹码被人一点点的装起,严云天死死地攥着拳。
“等等。”严云天实在是忍不住了,那都是钱啊,怎能叫他不心动。
“能不能借钱?”严云天小声的和荷官说。
荷官知晓他要干什么,“能。”
瘦高男子很快就来了,他很爽快的借给严云天三百万。
如此一来,加上之前的两百多万,他就有五百余万了,与暴发户的钱不相上下。
这一局下来,他除去本钱净赚近七百万。
这七百万,可以让他潇洒很久了。
“小兄弟,你先压。”仿佛钱只是一些没用的纸一样,暴发户云淡风轻不以为然。
俞越也不推辞,谨慎的思考了几秒。
“小。”
那么暴发户顺势就是大了。
骰子晃动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好像噼里啪啦的鞭炮在脑子里炸响,烦躁躁的。
严云天握拳抿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额头上流下汗来钻进了眼里,他仍是不管不顾紧紧地盯着。
“当!”数秒后,器皿被荷官放在了桌上。
最后一刻即将揭晓,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荷官一点一点揭开……
汗水一道道的滑下,严云天两手撑着桌子,圆瞪地眼珠紧盯着器皿。
下一瞬,器皿被蓦地揭开。
三点、四点、四点,十一点刚好大。
严云天傻了眼,呆滞地看着,直到身前的筹码被人拿走他才反应过来。
“你作弊,你在骰子上动了手脚,我是不可能输的……”严云天歇斯底里地吼着。
最后的下场就是他被打了一顿,并约定好在两日之类还清三百万,不然就找上他家。
鼻青脸肿的严云天如幽魂般,飘荡在大街上。
他怎么会输?怎么会?不可能?他不相信?
三百万啊?家里是还得起,买一套房子足矣,可他该如何跟父亲说。
想着那瞬息白头的父亲,严云天捂着脸,后悔的泪水如雨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