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医院,急诊科,单人病房。
宋修远买了饭回来,四人静静吃着。
没一会儿,门被敲响,一名护士推着小推车走进来。
“宋晗雪,该输液了。”
看着护士把新的输液管从袋子里拆出来,还有已经挂上的装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没有颜色的药水,宋晗雪皱了下眉,“不是才输了一瓶吗?”
吃饭之前才输了一瓶液,那贴在手背上的止血贴宋晗雪都还未撕去。
“那是之前的。”正在放输液管中的空气的护士朝她笑了笑。
问了就跟没问一样,宋晗雪的眉越皱越紧。
楚漪还以为她是怕痛,跟护士交代让她轻点。
宋晗雪懒得解释,她不是怕痛,而是不满这家医院。
明明相隔十几分钟的距离,为何不两瓶液一起输,非要刺两道针孔。
是的,宋晗雪就是因为两个输液孔,而不满。
她的手背一旦输液,针孔留下的淤青要过一星期左右才能消退,她不喜欢那个痕迹,看着不舒服。
要不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宋晗雪早就下床走人离去。
止血贴被撕掉,手背上之前留下来的那个凸起的红肿的带一点点青色的针孔印十分显眼刺眼。
消毒,扎针,固定,处理好后,护士推着小推车离开。
“爸爸,你先去医院上班,不是说下午还有事吗?”
一个体贴的女儿被宋晗雪诠释得淋漓尽致无可挑剔。
由她提醒,楚漪也想起了这事,“修远这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去上班吧。”半个小时前,就有宋修远的同事给他打了电话。
就是因为你我才会担心。当然这句话宋修远没有说出来。
楚漪心肠软,特别容易被诱导,宋修远对宋晗雪的好感可没有楚漪那么的强烈,他对她还是观望的态度。
心里不放心,可医院确确实实有急事,宋修远拉着楚漪到门外,再三嘱咐她,今天不可与莫婷挑明关系。
对于莫婷,楚漪把她夸上了天,但宋修远看着不是那么回事。
有叶澜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儿,宋修远决定这次一定要谨慎对待,他要再次验证DNA,当然这个想法他没打算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性子单纯的老婆。
得到楚漪的保证后,宋修远作为一个长辈,和里面的两个小姑娘打了招呼后,才离开。
“晗雪,想喝水吗?妈妈给你倒。”
病房里,主要是楚漪和莫婷聊天,楚漪问,莫婷答,宋晗雪时而插一嘴。
时间流逝,慢慢的宋晗雪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她的身体有些奇怪。
被子下的屁股腰大腿等都有些痒意。
就像是无数个蚂蚁在身上爬行、啃咬、厮磨。
起先宋晗雪哈还忍得住,没出两分钟,她就只能考挠才能缓解。
并且,她的幅度越来越来,盖在身体上的被子都在动。
她不敢跟楚漪说,因为羞于启齿,所以她还要尽量不被发现。
眼前是两个聊天的人,耳边是聊天的声音,触感是痒到心里灵魂里难耐。
三者相加,痛不欲生。
“晗雪,你是不是不舒服?”无意间,楚漪瞥见了宋晗雪红云密布的脸,且她的额上还有汗在向外冒。病房里有空调,温度适宜,按道理宋晗雪不该出汗的。
怕不是发烧了,想及,楚漪关切的伸手探去。
宋晗雪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腰间的手顿了下,但因为痛痒难耐,她的指尖又开使动作。
当楚漪把手伸过来的那一瞬,可把宋晗雪吓掉了半条命。
她完全是出于下意识地打开了楚漪的手。
“啪!”的一下声音,清脆响亮。
宋晗雪呆了一下,身体肌肤的痒意让她清醒,她一边大力挠这痒,一边解释,“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就是有点困了。”支支吾吾好半响,宋晗雪才挤出了这个解释。
困能困出汗,看着宋晗雪鼻梁上的颗颗汗珠,楚漪如是想着。
虽然知道宋晗雪说的不是实话,但楚漪也没想刨根问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懂。
“没关系,妈妈理解。”楚漪笑了笑。
被疼痒侵蚀的宋晗雪,也没心思去关注楚漪是什么心情了。
“晗雪,困就睡会吧,等你醒来这瓶液应该刚刚好。”楚漪放下床,给她扯上被子,掖好被角。
“我不想睡觉。”本就痛痒难忍,这时被被子捂热了,跟火上浇油般,更痒了,先前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点的地方,比之前更甚。
宋晗雪烦躁地踢开被子,也没心思去管话语里的前后矛盾。
楚漪抿着嘴唇,曲了曲手指,定了十几秒才收回了手。
这时,在一旁观望的莫婷,见此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她起身先是给宋晗雪使了个眼色,再把楚漪拉到身边坐下,与她闲谈。
痒与痛,充斥在她的全身,麻痹了她的身体和灵魂。
宋晗雪再也忍不住,单纯的压抑着的挠痒,已经无法再缓解她的症状了,她掀开被子,扯掉针头就往外跑。
她要找个私密的地方大挠特挠。
“晗雪?”
见人踉跄快速地跑出去,楚漪起身准备追出去,但一旁的莫婷却伸手拉住了她。
“楚夫人,晗雪姐可能是想去卫生间。”
楚漪沉思了一会,觉得此言有道理。
宋晗雪之所以冷汗涔涔就是因为憋的,不过……
“病房里不是有一个卫生间吗?还有着药水……”楚漪纳闷的话从口里钻出。
我怎么知道?莫婷脸上闪过一丝不虞,快得让人抓不住。
她接着和楚漪聊之前的话题,吸引她的注意力。
而,另一边,医院洁白的廊道里
一个女人一瘸一拐快速的奔跑着,她不顾伤口不顾形象,眼里只有那洗手间。
幸而医院的洗手间一般都在走廊尽头,不难找。
她跑进洗手间门,速度没减分毫,粗粗地扫了一眼标志,便跑了进去。
拉开门,关上,撩起衣服。
白皙的肌肤,布满红快,淡的浅的,大的小的,上面还有被指甲抓伤的一道道红痕,以及渗出来的血珠,看上去可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