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既已认定是我,我无话可说。”楚茂森脸上浮起凄凉的神情,“我只是不明白,这样做对我究竟有何好处?且父亲日前的警诫言犹在耳,我缘何要往枪口上撞?”
“你明白就好。”楚兴邦扔出这句,不再看楚茂森,而是在椅子上坐下,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擦起来。
楚茂森见状,躬了躬身子:“父亲若无其他事,孩儿就先回去了,免得皎月挂念。”
“你们倒是情深意笃,只是,何时能见到楚家的长孙?”
楚茂森走到门口,楚兴邦冷不丁地说道。
楚茂森脸色微微变了变,用不安的语气回道:“我跟皎月成亲不足三载,若有好消息,定第一时间禀报高堂。”
“三载……”
楚兴邦语气不明地念叨,楚茂森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只是背对楚兴邦,他并不能看到。
未再言语,楚茂森带着一脸若有所思,回到自家小院。
“大少。”
楚茂森才进了院子,一个高大的男人即刻从围墙边的阴影里走出来,迎上前去,一脸恭敬地看着他。
楚茂森挥手,制止他说下去,朝着里头看了看,卧房的灯仍旧亮着,轻声说道:“我已知晓,赏金改日让许将军转给你。”
“谢过大少。”男人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翻墙离去。
楚茂森淡淡点头,盯着男人敏捷的背影,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随后,他朝着卧房走去,走到门前,轻轻推门,门却关得紧紧的,纹丝不动。
“皎月,是我回来了。”楚茂森低声下气地在外面喊,“快开门。”
“出去这么久,不会是私会相好去了吧?”林皎月在里面阴森森地说道。
楚茂森脸上露出憎恶的光芒,声音却依旧温温的:“刚刚明明是父亲让人传我过去,哪里能去私会谁,除了你,我又能看上谁。”
“就是嘛。”林皎月忽然开了门,笑盈盈地看着楚茂森,“我刚刚只是跟你闹着玩的,公公他大半夜的叫你去做什么?我看外头闹腾得厉害,这是出了何事?”
楚茂森掩住眼底的暗芒,一边往床走,一边开始脱外头披的大衣,然后挂到架子上,同时不紧不慢地说道:“还不是为楚茂霖的事,只要他出了状况,我就成了最疑犯!今日司若莹不见了,父亲竟怀疑到我头上。”
“可笑,难不成你父亲还认为你想跟楚茂霖抢那个女人?跟你那个浪荡弟弟纠缠的,能是什么正经女人!”林皎月随着楚茂森一起上了床,喋喋言道,“该不会是楚茂霖玩的把戏吧?借机将人送走,还嫁祸到你头上,一箭双雕啊。”
“谁知道,反正我没做的事,不会承认。”楚茂森冷哼道。
“对,在外头,一定不能孬。那帮自己没眼力劲的,都觉得你没能耐,向楚茂霖靠拢,你还有我,我娘家支持你,到时候可要感恩。”林皎月语气满含深意地说着,脱下外面的衫子,就剩一件鹅黄的丝绸褂子,衬得皮肤娇嫩无比。
楚茂森盯着,眼底放着兽性光芒,将她一把拉进被窝里:“让为夫此刻就犒劳你。”
“讨厌,你就这点能耐!”林皎月嗔怒地半推半就。
高垂的纱帐随即被放下,随后有吱吱的声音响起,如老鼠叫。
而此时,一直没找到解开绳索的工具,昏昏欲睡的司若莹,正被墙洞里钻出的老鼠吓得瞪大了眼睛,若不是嘴被堵着,她早已尖叫出声。
在此地的每一刻都是煎熬,对于周遭陌生环境和暗夜的恐惧,还是抓自己的人的未知情况,然而,折腾许久,她已然没了精神。
司若莹警惕地盯了那只老鼠,它也同样戒备地观望,然后一点朝着她靠近。
司若莹吓得赶紧跳起来,狠狠瞪着老鼠,心头惊惧着,它该不是饿晕了,预备着把她当食物吧?总觉着它眼睛放着要吃人的绿光。
老鼠盯着司若莹,停顿了一会,又朝她爬过来。
司若莹吓坏了,一个劲跺脚,然而这招也就起了短暂的效果,老鼠机灵地躲闪,两下就爬到了她的脚底下,随后还抓住她的裤腿往上爬。
司若莹脸色惨白,死命挣扎,只想着赶紧甩掉老鼠,但老鼠的爪子十分厉害,不但没能甩掉,还蹭蹭地爬到了她腰部。
她彻底崩溃了,使出全身力气,只想着怎么样挣脱绳索,灵活躲避老鼠,这一用力,绳索竟然松了一点。
那条绳子原本就是关她进这里的男人随地捡的,大概是早就有些坏了,而且认为她也没有多大能耐,捆得并不是很扎实。
司若莹咬紧牙关,上半身用了更大的力气,绳子竟然断了。
她赶紧弄开绳子,随后把老鼠甩到地上,一边用脚踩它,防它再上身,一边扯掉嘴里塞的布条。
老鼠虽然不甘地朝司若莹跳起来,却被她一次次躲过。
司若莹觉着再这样折腾下去,她势必很快就耗尽体力,一只老鼠都能让她累死,她还是得离开此地才行。
要想出去,她快速将目光锁在了塌掉一截的墙上,就那一个出口,只是忒高了些。
她一边继续躲老鼠,一边在屋子里找凭借,相中了一张烂桌子,目测那高度加上自身的,足够爬出去了。
司若莹随即跑过去扯桌子,无意中被腰附近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到,摸了一把,随后发现自个穿的外袄有夹层,里面竟然有一半截油炸麻花!
饿晕的老鼠很可能就是嗅到了麻花和油味,才这么不怕人!
司若莹立刻抓起麻花,对着老鼠狠狠掷过去,它果然抢麻花去了。
趁着这个时候,司若莹赶紧将桌子往墙那边拖拽。
桌子有些沉,司若莹从未干过体力活,很费劲,而且桌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夜间听着响亮了些,怕把人惊来,她还得不时注意外头的动静,拖拖停停。
她好不容易将桌子弄到墙边,朝着那只大老鼠一望,它已经吃完了麻花,正盯着她瞧。
怕老鼠又扑过来,司若莹赶紧攀上了桌子,摸了摸那墙,土有些潮湿松软,不知能不能承受她的重量,若是她爬上去,塌了,那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