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茂晴一走，这事必然说不清楚，但要强行留下，同样不宜，司若莹脑中快速思索着，忽然有了个主意，开口道：“五姨娘带了晴儿回去可得好好问问，她早前究竟是因何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头哭泣，身为小姐，为何身边一个看管的丫头、老妈子都没有，年纪那般小，遇到什么也说不清楚，被人利用了都没准。”
说着话，司若莹有意无意地朝着宝夫人和兰花瞧了瞧。
这话，俨然是在告诉大家，楚茂晴根本就是被宝夫人和兰花给利用了，那般小的小姐身边没人跟着，本身就很蹊跷。
兰花心虚地避开司若莹的视线，微微低了头，宝夫人却是骑虎难下，黑了脸，将兰花喝了起来，沉着脸朝着外头走。
宝夫人跟五姨太很快便走了个没影，司若莹这才从容不迫地走过去寻了个看热闹的姨太太探听：“晴儿的娘是谁？”
姨太太表情怪异地摇头，随后，一堆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
“小姐，这些人怎生这般奇怪？”翠釉止不住嘀咕道。
司若莹心中猜疑，摇摇头，便带着翠釉出了大帅府。
晚间，上了床，司若莹便禁不住跟楚茂霖问起晴儿的来历。
楚茂霖初时不知司若莹说的谁，后听她作了描述，讲了白天的经过，旋即明了了：“她是七姨太生的孩子，名叫楚茂晴，也是父亲最小的孩子，大概四周岁。”
“为何我跟人打听，大家都避之不及？”司若莹纳闷地问道。
楚茂霖一脸讳莫如深：“此前没料到宝夫人竟然卑鄙到动茂晴来害你，我一直未提及。七姨太说起来，已然算是府里的禁忌。”
“哦？”司若莹的好奇心被大大挑起。
“七姨太说起来也是一位很有性情的女子，同父亲偶然在街头遇见，父亲迷上她的美貌，而她看中了父亲的英雄气概。父亲将她带回家，前两三年，也算是万般宠爱集于她一身，于是，七姨太也全然将父亲视作她一个人的。然后来，父亲在听戏时看上了八姨太桂夫人，这心思，开始还能两头兼顾，然七姨太个性刚烈，容不下别的女人跟她分享，时常同父亲闹脾气，渐渐地，父亲不爱去她那里了。后来，七姨太同父亲大闹一场，离家出走，将才三岁的茂晴留在了府中，茂晴自小由七姨太带大，七姨太这一走，她便成天嚷着要娘，父亲开始还哄一下，后头不胜其烦，不肯见她了，便很不乐意听到有人提起七姨太，甚至有丫头闲聊被听到，遭受了严厉责罚，后来，七姨太就成了府里的禁忌，以至于，我几乎都忘了此人的存在。”
楚茂霖将大致经过同司若莹讲了一番。
司若莹听了，暗暗地替七姨太悲哀，满心付到一个男人身上，然后头发现，这个男人，并不尽属于她一个人，不免生出些悲哀和绝望的感觉，从七姨太，她也禁不住想到了自身，不知日后会如何，楚茂霖究竟会不会走楚兴邦的老路，让她重演楚茂霖母亲和七姨太，或楚茂霖的其他姨太太那般的命运？
她如此卖力，屈就地跟楚兴邦的姨太太们拉近乎，跟外头的官太太、阔太太结交，还不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当然，也有部分是为了替楚茂霖扩展人脉。
心里想着，司若莹幽幽开口：“可知七姨太后来去哪了？”
“传闻是被日本浪人掳去了，或是跟了土匪，左右无人再见过。”楚茂霖回道。
司若莹心头又升起了别的疑问：“那五姨太是如何一回事？她似跟茂晴颇为亲近，她不怕被牵连吗？”
“七姨太一走，小茂晴无人照管，父亲看五姨太温温吞吞的，对人也和善，没多少心眼，便将茂晴交给她照管。听说五姨太将茂晴视若己出，交给她后，茂晴比以前乖巧了许多，倒少见她再要娘了。”楚茂霖想着说道。
司若莹想着白日的情形，觉得这五姨太也不是大家表面上见到的那般简单，然也无法确切地断定她的为人，便闷在心头没说。
随之，她便听楚茂霖叮嘱道：“虽则现在父亲对你态度变了，大家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对你做什么，甚而有不少人怀了跟你交好之意，但你仍得小心翼翼，留意甄别着。”
司若莹轻声应着，禁不住想到楚茂晴那般小离了母亲，又落到五姨太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手中，还有人想利用她，弄不好，就坏了心性，颇为怜惜她。
想着，她又想到了宝夫人那头，记起她那晚让自己喝不能生育的汤药，自己同楚茂霖这般久了，为何一直未怀孕，怀孕又是怎样一种感觉？这事，她全然一点经验也无，不会是仅仅闻了宝夫人那次的药，就怀不上了吧？
司若莹料想医书上应能翻到相关的内容，便坐起来，要翻过楚茂霖的身子下床。
“这般晚了，不歇息，你要去做什么？”楚茂霖逮住司若莹问道。
司若莹的脸因为心虚微微泛了红：“我忽然想去看会书。”
“这么久不见你看书，这会来了兴致，不对吧？听说你最近天天跟那些太太小姐打麻将，书房里可没有教授麻将的书。”楚茂霖瞧着司若莹的粉脸打趣道。
“我又不要看那类书。”司若莹扁着嘴讲道。
“你要看什么书，躺着，我去给你拿。”楚茂霖心情颇好地说道，“看在你这段时间替我拉拢了那么多人的份上。”
“我不看了。”司若莹怕楚茂霖猜到心思，难为情，便又躺了回去。
“你既不看书了，我们来聊聊别的？”楚茂霖说着话，朝着司若莹的身子摸过来，顺着她身子的曲线，忽上忽下。
司若莹大致猜到楚茂霖要干什么，僵僵地笑笑，伸手去按住他作乱的手：“聊什么？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床上无君子。我们是不是也该生个娃了？”
楚茂霖难得跟司若莹想到了一块，然他说得这般直露，让司若莹颇觉尴尬，“会不会太早了点？且我没经验，还无人指点。”
“怀孕不需要经验，配合我做就好了。”楚茂霖低笑着，同时开始身体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