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隔间里有上中下六个铺,他们买的进门左手边中铺和下铺,对面是一个中年妈妈带着孩子,那孩子挺安静的,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自顾自的玩。
何修远抱着尤里睡,她还是有点冷,他没办法了,干脆从行李袋上又拿了一件衬衫给她披上。
她有一米六多,蜷缩在他怀里却很小一只,他的衬衫差不多都能将她包起来。
刚盖好衣服,对面的小孩突然来了一句,“哥哥,你女朋友好娇气,我们都不冷。”
尤里窘了,这下头埋的更厉害了,何修远只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才跟那孩子说道,“我女朋友不娇气,是冷气太足了。”
“可是我们都不冷啊,我妈妈都不能冷。”
小孩像要证明什么一样,据理力争,何修远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开口,“你皮厚。”
隔间里的乘客们,“……”
尤里本来还有点冷的,听完他这三个字,脸热的都要烧起来了。她家何医生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居然跟小屁孩争论。
到了饭点,尤里被何修远叫起来吃东西。
“吃点东西,产生热量就不冷了。”
“可是好难吃。”
尤里看着面前的快餐盒,苦哈哈的看着他,何修远神色柔和,在餐盒里挑了一些喂进她嘴里,“先吃点,等会给你吃零食。”
“哦。”
尤里整个人都包在他的衬衫里面,吃饭的时候全程都是何修远在喂,连手都没伸出来过,更别说吃完擦嘴了。
对面的小孩从尤里起来以后就很不服,一直盯着她看,直到何修远替她擦完嘴,他才忍不住开口,“姐姐,你怎么那么懒,吃饭还要人喂。”
尤里面色一红,何修远挪了下位置,让尤里趴在他背上,挡着对面小孩的视线,才不急不缓的开口,“因为她有男朋友。”
对面的小孩子不服,“可她已经是大人了啊,我妈妈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可那不是她自己的事情,是我的事情。”
小孩被他噎的无话可说,孩子的妈妈也是一脸尴尬,隔间里的另外两个很艰难的憋着笑在一旁看戏,躲在他身后的尤里羞窘的不得了,小声提醒,“何修远,你别他跟说了。”
“嗯。”
何修远应了一声,将女友剩下的饭吃完,收拾好桌子,又从行李袋里拿出零食。
“要不要吃?”
“不要吃。”
尤里躲着不敢见人,声音小的更蚊子似的。
她本就是因为前一晚的事情故意躲着他的,这会被对面的小孩一调侃,更是躲着了。到了站,要不是何修远硬拉着她说话,她估计能躲到进门。
“等会,我送你回家。”
“啊?”
还没从害羞里走出来,尤里反应慢慢的,何修远只好耐心的重申,“我送你回家。”
“……哦。”
其实,她还是不是很懂。
他们本来就是一起回来的啊,还送什么送啊。
等到了家门口,何修远拎着她的行李,牵着她进门,且看到站在院子里一脸淡定看着他们的母上大人以后,尤里的意识回笼了,吓的赶紧把手从何修远手里抽了出来,硬生生的将人推出了门。
“那,那个,谢谢你送我回来啊,要不,你先回去吧?”
女友变的太快,打了何修远一个措手不及,他都已经准备好见尤阿姨,结果……
“拜托拜托,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忘记跟我妈交代了。”
尤里趴在门边上,情真意切的恳求着,何修远空着的那只手垂在一旁紧握成拳,心里堵的不行。
“呦呦,怎么还不进来?”
尤阿姨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何修远心更疼了。
“就,就来了。”
尤里应着,咬牙从何修远手里将行李袋接了过去,丢下一句‘我等会给你电话。’然后匆匆的跑进了门。
大门没有关,明明只要抬脚的功夫他就能进去,可那一步却怎么也挪不动。
无法言语的疼痛在心口蔓延,他很疼,很疼。
院里
尤卿不理会女儿咋咋呼呼的神情,也没打算问刚刚的情况,只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唔,不,不是快到中秋和国庆了嘛。”
“嗯,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去做,自个回屋收拾一下。”
“……哦。”
她都做好要老实交代的准备了,可母上大人不闻不问是怎么回事啊。
尤里心思复杂的提着行李袋,上了楼,进到厨房的尤卿,在门关上那一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家的傻女儿兜兜转转怎么还是跟何修远那个臭小子牵扯上了。
居然还敢给她手牵手回来!
洗完澡,换完衣服,坐在餐桌吃饭的时候,尤里发现自己又感冒了,喷嚏打个不停。
“怎么回事?”
尤卿看着她,尤里很心虚,“火车上冷气太足了。”
呵。
尤卿心里冷笑了一声,那臭小子应该是一道从L市回来的,这点都照顾不好,还有脸上门!
“吃完休息一下,兴许明天就好了。”
“……哦。”
她家母上大人真的变了。
以前她要是有个小病小痛的,母上大人会紧张的不行,一定会拖着她诊所或者医院里看看,可是现在……
何修远回到家以后,什么都不想干,坐在客厅里发了好几个小时的呆,直到尤里的电话来了,他才动了一下。
“喂?”
“啊切。”
好不防备,尤里先打了个喷嚏,何修远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迅速被抛开,紧张的开口,“是不是感冒了?”
“嗯,何修远,我好像感冒了,怎么办?”
声音娇娇软软的,何修远的心跟着软了一下,“除了打喷嚏,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不知道,就是脸有点热。”
脸热?
何修远判断她应该是发烧了,立即起身下了楼,“你等我一下,我马上给你送药过去。”
“……嗯。”
挂了电话以后,尤里闭眼睡了一会,突然觉得好冷,不一会又开始热。
忽冷忽热的,喷嚏打个不停,头也开始晕了,莫名的,她委屈的想哭。
呜呜……何修远,我好难受。
尤卿正躺在院里的躺椅上乘凉,大门被人拍响的时候,她眼皮都没眨一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何修远提着医药箱,顾不得会不会扰民,边敲门边喊,“尤阿姨,睡了嘛?开下门,尤里可能发烧了,我过来看看。”
呦呵!
尤卿朝阁楼上女儿的房间看了一眼,嫌弃的撇了撇嘴。她家呦呦发烧了,她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