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你确定我没有听错吗？”楼红莲看着风希宁问。
风希宁点头：“楼姐姐，你确实没有听错。”
楼红莲眸光微微有些闪动：“宁儿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她抬起头，楼红莲看到那双清澈如同苍穹一般的眸子此刻有些复杂的纠缠“宁儿，你……”
“楼姐姐，如果国仇家恨同时摆在你的面前，你会选择什么？”
楼红莲微微一怔，她笑了：“宁儿，你的选择是国仇对吧？”
风希宁低下头，楼红莲看到那只的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宁儿，你看你即便是你被所有人抛弃了，可是你的心里装的还是国家，还是百姓。”
“他们是无辜的。”
“那么你呢？你不无辜吗？当年你以一己之身抵抗了强敌，可是现在呢？有谁记得你的功劳？”
“楼姐姐，他们不知道那时的是我。”
“宁儿，多为自己考虑吧！”楼红莲摇了摇头。
“楼姐姐，就算我在恨他，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他将国家治理的很好。”
“所以你心软了吗？”楼红莲看着她，眸光渐渐地冰冷了起来。
“不会。”她抬起头，眸光清澈却夹杂着无法释怀的滔天恨意。
“宁儿，他会治理的很好，是因为之前好的基础，如果你忘记了，可是我不会忘记，不会忘记我娘死时的样子。”
风希宁浑身一怔，她拉着楼红莲的手一字一句的道：“楼姐姐，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他的，只是因为国仇在前，家恨在后，否则生灵涂炭的是百姓。”
看着风希宁认真的没有一丝的迟疑，楼红莲点点头，“宁儿，你说的金家深入这里是为了刺杀剑南箫？”
风希宁点头：“是的，不然无法解释金家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在陵县。”
楼红莲迟疑的问：“可是，我最近并未听到任何有关此事的事情。”
“楼姐姐，我想防范于未然。”
楼红莲点头：“好，我会的。”
“楼姐姐，对不起难为你了。”去保护自己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心情可想而知。
楼红莲摇头：“宁儿，难为的不是我，是你，你确定你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吗？”
风希宁眸光微微下垂，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只要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就要放弃，她的心去刀割一般，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父王和母后那死不瞑目的神情。
看着她如此的难受，楼红莲拉住那已经将指甲嵌入手心里的手，“宁儿，不要自己背负，即便是生灵涂炭，即便是国破，也不怪你的，因为你给予他们安宁的生活，他们就要承受有一天的动荡。”
风希宁闻言缓缓抬起头，“楼姐姐，谢谢你。”
楼红莲嗤笑一声：“别谢我，我怕我会管不住自己的恨意，我永远忘不了母亲那决绝的神情，也忘不了她将我送入这里的痛苦，她告诉我让我不要恨。”
“其实，刚开始几年里我是恨的，因为我过的是生不如死的生活，那个时候窝藏前朝皇亲国戚是死罪，所以他们就狠狠的折磨我，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我因此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因为我是皇室中人。”
“楼姐姐，对不起，是我……”
“宁儿，我说这些不是怨恨什么，我不恨母亲，虽然开始确实恨过，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让我好好活下去，即使在什么样的艰难困苦之中也要活下去，还有，忘记自己皇室的身份。”
她笑了笑，可是眸光里一点笑意也没有，有的只是冰冷，冷澈心扉的冷。
“所以，现在我已经很少想起，曾经我也是皇室的人，有着奢华的生活，有些大把的奴仆，走着前呼后拥的场面，有着人人叩拜的得意，只因为我的父亲是清平王爷，母亲是王妃，姨母是王后，姨夫是陛下，我的表妹是凤宁公主，而我是青莲郡主，多么尊贵的位置？可是那一切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色。”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如果我……”
“宁儿，我说了，我不怨恨任何人，我除了恨夺去我一切的人，还有那个人。”
风希宁一怔，她垂下眸子说：“你说的是子扬哥哥？”
“卫子扬，我恨他，他带着人血洗了王府，杀了他未来的岳父，岳母，也杀尽了我心里对他最后的一点依赖。”
那个时候她是傻的，傻傻的以为她的青梅竹马，她未来的夫君会来带她远离这里，可是她等来的却是漫天的血色。
“楼姐姐，都过去了。”风希宁上前拉住楼红莲的手。
楼红莲反握住她的手，“宁儿，我这里疼，我以为过去了那么久，不会在疼了，可是，我还是疼。”
“楼姐姐，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因为她的心也会在想起的时候痛起来。
“宁儿，所以如果他来了，我想我会控制不住，我要杀了他。”
“好，楼姐姐，咱杀了他。”风希宁安慰着楼红莲。
楼红莲坐在那里，半响，她叹了一口气“宁儿，我以为我会隐藏的很好，可是还是止不住的滔天恨意。”
“楼姐姐，对不起，我的要求让你为难了。”
楼红莲摇头：“不会的，你也是为了不想生灵涂炭，我知道的，虽然我没有你那么心怀百姓，可是我也知道你的做法是对的。”
“所以，你放心为了大局，我不会冲动行事的，好歹我也是风情楼的楼主不是吗？”
此刻的楼红莲哪里还有刚才的恨意？
“楼姐姐，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跪在你的面前。”
“好，我等着。”楼红莲道。
她想看着卫子扬跪在她的面前，她想问他，他下手的时候，心里有没有那么一点点迟疑，她想问，想问，他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她。
楼红莲现在窗边，感觉到风吹在脸上，有些惬意，“这些年已经习惯了，母亲的用心我也体会到了，后来我知道，女眷都会被就放到北极之地，北漠河。”
“她们还好吗？”风希宁来到楼红莲身边问。
“我派人去找过，在北漠河，等我的人找到的时候，她们已经被摧残的没有样子了，你也知道曾经都是皇室之中的娇娇女，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去那里如同地狱一般，在第一年有人承受不住就咬舌自尽了，还有些挺过来了也是疾病缠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