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浑身一颤，看着婉妃说道：“不会的。”
“不会什么？小九，你还是一如从前那么天真单纯，这样你会被人利用的。”婉妃叹了一口气说道。
九公主后退了几步，摇头“不会的，你在骗我，你骗我。”
“骗你？本宫拿什么去骗你？”婉妃道。
“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为了四哥，说出这些话，不过是让我为你们所用。”九公主抬起头看着婉妃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下轮到婉妃一怔“你……”
九公主闻言嘲讽的说道：“怎么？被我发现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你和四哥做的那么隐蔽？”
婉妃后退了一步“小九，你……”
九公主闻言冷笑一声，向着婉妃的面前走一步“现在我知道了，那么敢问母妃怎么处理我呢？是毁尸灭迹吗？”
婉妃脸色一百，目光有些惊慌“小九，你……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本宫的孩子，本宫怎么会……怎么会……”
九公主冷笑，笑声多了一丝讽刺“如何不能，毕竟为了四哥的大业，母妃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你……”婉妃看着面前的九公主，这一刻她才发现她根本不了解她的女儿。
“母妃，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确实记得的，毕竟奶娘就是这么被母妃杀死在这里的。”九公主指着她的脚下地方对着婉妃一字一句的问。
婉妃浑身一颤“你……你都知道？”
九公主点了点头，看着婉妃一笑，凄凉的说道：“因为那一夜我睡不着，是我让奶娘带着我来的，来到这里的稳门外，我和奶娘全部听到了，可是被发现的时候，奶娘将我推到了柱子后面，告诉我，不要出来。”
婉妃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那……你看到了？”
“是，我看到白天那个慈祥的女人亲手杀了奶娘，而那个疼爱我的兄长把剑递给了你。”九公主一字一句的说道。
婉妃后退了几步，由于体力不支她跌倒在身后的软塌上“可是……可是你第二天并未有任何的不对劲。”
“是啊，因为我那个时候在想，连奶娘，你们都可以眼睛不眨的杀掉，那么我呢？我对于四哥的大业没有一点帮助，若是让我听到了那些事情，会不会也杀掉我？”九公主冷冷的问。
“不会的，本宫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不会的。”婉妃摇头。
九公主闻言，冷笑“是吗？从前的事情我不去计较了，就说最近一次，母妃和四哥的大业受到了阻碍，母妃受到禁足，四哥受到了父皇的训斥，母妃难道没有让人在我的吃食里下毒吗？”
“你……你在说什么？本宫怎么会给你下毒？你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为何去害你？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平白让人得逞，而坏了你和本宫的母女情分。”
“母妃，您看直到现在，您也不肯说实话，但是您觉得今天我说出来就是心口胡说吗？我是有证据的。”
婉妃一怔，目光下是惊涛骇浪“小九，你不要听别人的谗言，你是本宫的孩子，你四哥的亲妹妹，我们是你最亲近的人，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九公主坐在婉妃的脚下，轻声说道：“其实，我也原本不想相信的，但是母妃忘记了，我要出嫁的前一夜，我心里有些慌张想要找您说说话，可是您猜猜我听到了什么？”
婉妃目光一顿，手抓住软塌的扶手上，紧紧的攥着，甚至可以看到手上的筋“你……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您说为了四哥的大业，牺牲我不可避免。”
婉妃的脑袋轰然一下，她看着九公主“所以，出嫁的那天早上，你才对本宫说那些话。”
“是，我无法相信母妃您了，您利用了我这么多年，来争取父皇的宠爱，利用我，为了给四哥铺路，够了吧，已经够了吧！如今，我已经嫁人了，就不要再利用我了，我只想好好过日子。”九公主说完站起身来，她看着婉妃继续说道：“母妃，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唤您了，以后还请您忘记我这个女儿吧！”
婉妃一笑，笑容有些凄厉“你说本宫利用你，可是本宫从未想要伤害过你，不管你信与不信，本宫一直疼爱你，你要的，本宫都尽力给你了，本宫不欠你的了，但是本宫还要提醒你，不要太信任一个人，到最后，你会越加失望的。”
九公主笑着，只是那笑到达眼底是凄凉的“多谢您的教诲。”
说着，她朝着门口走去，只是在寝宫门口停了下来，她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其实，我不止一次羡慕八皇姐，虽然韩昭仪疯了，但是她那维护八皇姐的心是真的，所以我很羡慕。”
“小九……”婉妃伸出手，只是那个人影已经消失了。
婉妃整个人瘫坐在软塌上，她知道，她彻底的失去了九公主。
九公主走出欢宜宫，看到的是海棠树下站着的翩翩少年。
他似乎在看着什么，墨青的锦袍在风中微微的摇曳，他垂散在身后的黑丝与风缠绵，深秋的落叶片片落在他的身上，而他屹立在那里，久久不曾移动。
此时此刻，他就仿佛画中的少年。
风再一次袭来，她扶了扶吹到脸上的发丝，等她再一次望过去的时候，翩翩少年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的容颜如玉，目光清楚明亮。
她看着他说道：“驸马，可不可以永远不要有背叛？”
他一怔“殿下……”
她笑了，摇头“没事。”
她扬起头，让那滑落眼角的泪流回去，可是流出的东西怎么会流回去？
就像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不可能装作没有发生过。
忽然，她的手被牵住“我们回家吧！”
她一怔，良久后，她扬起笑脸“好，我们回家。”
金君寒望着她的侧脸，心下有些惊愕，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出那些话来，不过可以想象的出，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不谙世事。
不过想来也是生活在这皇宫里的人如何会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