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甜心从简墨白怀里抱起小家伙,吻了吻孩子光洁的额,轻哄道:“乖啊!别怕。”
一滴泪从沈甜心的眼角落到言心小朋友的脸上。
小朋友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哭得更加用力了。
简欣语将女儿攥到一旁,把言心小朋友抱过来递给了沈言文,而后就和沈甜心上二楼去了。
……
沈甜心的卧室里。
简欣语坐在沙发椅上,看着沈甜心,故意冷了语调:“多大的人了?还哭?”
沈甜心太担心蔺禹城了,她控制不住自己。
“沈甜心,沈小姐,妈妈今天见到你这副样子,说真的,很失望。你想去国外一个人求学,不想我们任何人干涉你,我们让你去了。当初你的话言犹在耳,可是现在,至少妈妈看到的你和之前的你没有什么区别。妈妈以为至少你会变得坚强一些,至少遇到事儿了会冷静,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觉得眼泪可以换回禹城的平安吗?”
沈甜心的哭声忽然就止住了。
她就那样愣着,用那双噙着泪水的大眼睛看着简欣语,心里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
明明一个人在M国的时候,她能把一切都做得很好。
不管遇到什么难事,她都能处理地井井有条。
可是现在她是怎么了?
怎么一遇上她家大叔的事情,她就一夜回到解放前?
“怎么不说话?是觉得妈妈说的是对的,还是觉得不服气?”简欣语将手帕递给沈甜心。
沈甜心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妈妈说的是对的。”
“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解决问题。既然你相信禹城不会杀人,那就去找证据。法律不会相信你的说辞,现在只有证据能帮助禹城。虽然秦江说禹城有他自己的打算,但是妈妈知道让你什么都不做肯定不可能,咱们得要给禹城留一条后路。万一他的计划出了错,我们也能保证他能平安出来。”
沈甜心对母亲的佩服之情再次如滔滔江水涌了出来,她抱住了简欣语,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妈妈,你真好!”
简欣语叹了口气,“真该让言心上来看看你的样子。”
“妈妈,言心是我的宝贝,可我也是你的宝贝嘛!”
“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沈甜心僵住。
简欣语将女儿从自己怀中拉出,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答案。
沈甜心吸了吸鼻子,“妈妈你在说什么呀?如果我恢复记忆了,我怎么会瞒着您呢?”
“是啊!这个问题妈妈也很疑惑,我的女儿明明已经恢复记忆了,可为什么她还要装成失忆的样子呢?”
沈甜心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答案,呼之欲出。
简欣语没有逼她,她只是说:“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在想什么妈妈很清楚。你不要低估你身边的人对你的了解。甜心,不管是我还是禹城,都是你的至亲至爱,你在我们面前演戏,实在蹩脚。顶多也就只能唬住你那缺心眼的爸爸吧!”
沈甜心喉咙滚动,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凉水,灌了一大口,她问简欣语:“您为什么认为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不说那些小的方面,单说你今天听到禹城出事后的反应。如果不是记起你们之前的过往,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沈甜心无言以对。
她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一个人,怀揣着秘密,诚惶诚恐,生怕露馅,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妈妈已经知道了,她就不想再做无谓的否认了。
“是啊,在拉芮典的时候我就已经恢复记忆了。”
“果然如此!”
沈甜心回神,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母亲,“妈妈,你在套我的话吗?”
“你还是那么傻!”
还是那么傻的沈甜心简直要给自家母亲大人跪了。
好在输给自己的妈妈,不丢人。
“为什么瞒着我们?”
“我觉得失忆比记起要开心很多。我根本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妈妈,我在新伽州一直在积极治疗,我希望等我真的放下那件事了,我再告诉你们我记起来了。我不想你们再为我操心!”
治疗?
简欣语向来很会抓重点。
“你去新伽州是为了一个人治疗?”
“嗯。”
“治疗什么?”
沈甜心自然不会把自己发病时的样子告诉简欣语,她只是三言两语一笔带过,很快又将话题转移到了蔺禹城进拘留所的事情上了。
“妈妈,你和爸爸刚到这边,就陪着言心和外公多处些日子吧!我要去M国,我要去帮大叔。”
“你去了除了添乱还能做什么?万一你被禹城的对手抓到,以此威胁禹城和我们,你想过该怎么处理吗?”
“我会保护好自己。”
“你的话妈妈已经不信了。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在家等消息,你不是已经拜托你的外公帮忙了吗?这就是你为禹城想的后路。”
“可是我在家里根本待不住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叔。”
简欣语似笑非笑,抱臂打量着自家女儿。
沈甜心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太羞人了。
她双颊腾出两朵红云,娇艳得不得了。
“女儿真是长大了啊!”
“妈妈!”
“好了!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你该学会做一个称职的蔺太太了。”
留下这句话,简欣语就出门了。
她想死自己的大胖外孙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怕楼下的简老和沈言文会吵起来。
……
沈甜心一人坐在房间里。
她拨通了蔺禹城的手机号。
刚响了一声就被人接听。
沈甜心的心砰砰直跳,半晌不敢说话。
倒是听筒那边的人先出了声,是闷闷的笑。
紧接着,独属于蔺禹城的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丫头。”
沈甜心又想哭了。
但这次,她忍住了。
“大叔,我以为这个电话肯定无人接听,我是太想你了才会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要给你打电话。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接听了。”
很显然,蔺禹城被这直白的话语取悦了。
他在拘留所四四方方的房间里,咧嘴笑了。
“傻丫头!大叔知道你想我,怎么舍得不接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