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禹城今日是新郎,被灌了不少酒。
大喜的日子,他心中高兴,故而几乎来者不拒。
沈甜心见他双颊泛红,眼眶中的红血丝都出来了,有些担心。
“大叔,你还能喝吗?”
蔺禹城单手揽着小女人,呼出的气都带着逼人的酒香,他咧嘴笑着说:“你男人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
沈甜心嫌弃地捂着鼻子,嗔骂道:“我怕你再喝下去会失态!你今天穿的是军装,你知道吗?”
蔺禹城点头,忽然用劲儿,小女人就跌入了他的怀抱。
胸前勋章冰凉凉地,沈甜心被冰得一颤。
“穿军装就是为了讨你欢心!”
沈甜心被愉悦到了,但还顾及着场合,微微退出他的怀抱,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穿军装是因为你把和我结婚这件事看得很重呢!”
“这话也不错!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蔺禹城饶有深意地看了沈甜心一眼,故意贴着她的耳朵说:“好好想想,今晚给我答案!”
今晚!
沈甜心忽然有些紧张了!
“禹城,你和太太也太腻歪了吧!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单身狗的心情?”
一道男声忽然插入。
沈甜心理了理衣裳,很快退出男人的怀抱。
蔺禹城闻声望去,眼神微凛。
夏林森来了。
他的喜好还是没怎么变,穿着粉红色的衬衣、蓝白相间的西服,领口处系着大红色的领结,站在人群中就很扎眼。
他记得他并没有给夏林森发过请柬。
“禹城,你这是什么眼神?大婚之日,不欢迎我吗?”
蔺禹城勾唇,“来者是客。”
客?
夏林森耸肩,端起红酒杯,和蔺禹城碰了碰,“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
夏林森目光右移,锁定沈甜心。
男人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打量,像是在欣赏什么稀罕物件似的,沈甜心觉得有些不自在。
蔺禹城上前一步,将小妻子护在身后,缓缓开口:“夏总若是来祝福,我很欢迎;若是找茬,还请三思。”
夏林森忽地笑了,摇晃着红酒杯,打趣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了你女人不成?我只是想看看,禹城你喜欢的女人究竟是什么类型,我想看看我妹妹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我更想看看你是为了怎样一个女人那样残忍地对待我妹妹!”
蔺禹城眯起眼,酒气散了大半。
他比了个手势,秦江秦海很快蹿到沈甜心身边,贴身保护着。
夏林森看着蔺禹城的一系列举动,觉得特别可笑。
他说:“我还以为你的女人有什么上天入地的本事呢!原来遇着事儿也只会躲在你身后。禹城,我一直以为你看不上我妹妹很正常,因为你爱的女人必定是能和你比肩而立的事业女强人,一定是你的灵魂伴侣。可今日一见,你这女人还比不上我妹妹。若硬要找出你女人的优点,那也就是比我妹妹年龄小,该不会你就好这一口,喜欢老牛吃嫩草吧!”
沈甜心冲秦江和秦海摇了摇头,她朝前走了几步,和蔺禹城并肩站在一起。
她看向夏林森的目光毫无畏惧,毫不躲闪。
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眉目如画,美得惊心动魄,她缓缓启唇:“夏总,你今日是来为你妹妹打抱不平的吗?”
“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话?”夏林森转动着手中的红酒杯,似笑非笑。
蔺禹城拳头已经捏紧,沈甜心暗暗握住了他的手,一点点安抚。
女人说:“楚遇与我们夫妇感情甚笃,我本来想看在楚遇的份上,不与夏家计较,但今日夏总不怀好意找上门来,我就不得不得和您好好算一笔账了。身为兄长,你心疼妹妹,我可以理解,但你黑白不分,我就无法理解了。夏小姐屡次利用舆论想置我于死地,多次陷害于我。若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没命站在这里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夏总应该心知肚明吧!?”
夏林森放下酒杯,“就算我妹妹做过对你不好的事情,但你现在不是好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吗?你不是没受到伤害吗?可我妹妹呢?枝枝这辈子都被你们毁了!她未曾伤到你分毫,你却将她逼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沈小姐,你的心肠实在太歹毒了。”
蔺禹城嗤笑,“别说此事和丫头没有半分关系,就算真是丫头做的,又何错之有?当年若不是楚遇求情,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父亲和你妹妹。我虽然不允许他们再回华夏,但衣食住行我从没亏待过,是他们贼心不死,妄想利用方天国回国复仇!”
“事到如今,蔺禹城,你还在装?!枉我们兄弟二十多年,你对我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讲吗?”夏林森的眼睛死死瞪着蔺禹城。
动静大了,楚遇忙走了过来。
他一看这气氛就知道不对劲,自罚了一杯酒,和事佬地开口:“蔺大哥,林森哥,你们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闹了,行吗?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难道你们还想这样继续生疏吗?”
蔺禹城看了楚遇一眼,淡淡说了句:“你请的客人你自己招待,恕不奉陪。”
“蔺大哥…”
夏林森怪笑道:“怎么?禹城你这是心虚了?吞了我夏氏企业、将我父亲气到中风、将我妹妹折磨到几度欲轻生,最后你还落了个慈悲为怀的好名声?你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蔺禹城,其他人全都是傻子对吗?”
夏林森看着蔺禹城的背影,黑眸中全是赤裸裸的恨意。
楚遇心惊。
这些年他和夏林森一直都有联系,夏林森分明一直都在想他传达自己对蔺禹城和沈甜心的歉意,怎么今日忽然就…
想清楚自己被人利用的楚遇,遍体生寒。
简小单看这情况,也知道是自己丈夫好心办了坏事。
她让人将宾客疏散。
夏林森大笑着,“蔺禹城!纸包不住火,你做过的事情总会大白于世。以前是我蠢,我总为了你责怪我妹妹和父亲,就连你把他们送出国不让他们再回来我都觉得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是…你怎么对得起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