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Evans,食人岛那次我放了你,今天就由我自己弥补我的错误,亲手解决了你!”
蔺禹城说完就掏出枪。
Evans眸子里终于出现了一种叫做惊恐的情绪。
“猎影,你不能这么对我。如果不是四哥和舒明姝告诉我你对我们还有作用,如果不是和你的上级达成协议,我早就杀了你!你没有权利处置我,你没有权力…”
“那你就看看,我今天敢不敢杀了你。”
子弹上膛的声音就像催命符一样,Evans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瞳孔也因为恐惧而皱缩。
千钧一发之时,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等等!”
蔺禹城枪口抵住Evans的眉心,转身看向来人。
赫然脱下军帽,蹙眉看着蔺禹城,“你是不是想上军事法庭?抓到了人就带回去,按规矩办事,谁给了你权利私自处决罪犯了?”
蔺禹城的心在这一瞬间发寒。
他眸子里淬了冰,冷冷地看着赫然,“赫指导员,如果我今天强行毙了Evans呢?”
“不要把好事变成坏事。抓到Evans本是大功一件,可如果你私自处决了他,整个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师父是真的为我着想吗?”
“你说的什么混话?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学生,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不替你着想,我替谁着想?我比你更想杀了Evans,可是孩子啊,军令如山。上面还要亲自审问。”
蔺禹城盯着赫然,半晌挪开视线,“人我就交给师父了。”
“好,这段时间你也累了,放个长假吧!好好休息!Evans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有人会接手。”
蔺禹城脚步微顿,但旋即又疾步离开了。
那个房间和那个房间里的人,都让他感到窒息。
……
很快,蔺禹城亲自去酒窖里将藏身在此的简家人接了出来。
沈甜心站在最后,忍不住悄悄打量着逆光站立的男人。
隔着这么远,她悄悄地看,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她在酒窖里都听到了混乱的枪响和打斗声。
听简小单说,这些人是悍匪,是最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做着不为世人所容的黑暗交易,武力配置不比军队差。
她的一颗心一直悬着,生怕会出什么差错。
此刻,见到了蔺禹城,她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可又忍不住担心他有没有受伤。
蔺禹城早就感受到了沈甜心的视线,他没揭穿她,私心里想受这视线洗礼久一点、更久一点。
人都走完了,酒窖里只剩下沈甜心一人。
她这才回过神,提步往前走。
出酒窖的地方有个大门槛,蔺禹城伸手去拉她。
沈甜心愣住了。
那望着这双又熟悉又陌生的手,微微抬起头,仰视着眼前的男人。
蔺禹城含笑看着她,“上来吧!坏人都被我打跑了,现在很安全!”
沈甜心忽然就落泪了,毫无征兆,直到泪水落在脖颈间,那股温热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蔺禹城匆忙跨过门槛,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看着她,想要抱又收了手,“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甜心摇头,“没事,我就是觉得你的口吻像是在哄孩子。”
本以为这茬就这么揭了过去,谁知道蔺禹城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啊,我在哄你。丫头,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会比爸爸还要爱你。”
沈甜心红着眼睛看着他,他的手还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正要回答,隐隐却嗅到了血腥。
她一慌,抓住了他的手,慌乱道:“你哪儿受伤了?受伤了为什么不去处理伤口?为什么要亲自下来接我们?”
蔺禹城没有回答,反而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将她小小的手全都团入手心,温言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她想要抽出,却无法撼动,力气用得打了,便听到男人闷哼了一声。
她只能放弃挣扎,别扭着问他:“到底哪儿受伤了?”
“你是在担心我吗?”
“对,我担心一个保护我的军人,不是很正常吗?还是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女人?”
蔺禹城叹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这动作他做得太过熟稔,沈甜心却僵住了。
往昔的一幕幕全都跟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回放着。
她闭上眼睛,终止这无休无止的回忆。
“走吧,去客厅,医药箱在客厅。”
“外面人多,就在这里好不好?”
沈甜心拧眉,“这里没有医药箱。”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很快就回来。”
“你…”
话没说出口,蔺禹城已经没影儿了。
沈甜心只好下了台阶,寻了一处光线最好的地方坐着,等他。
五年了。
他们都变了不少。
可笑的是,以为已经彻底死心的自己,再见到他的时候,竟然还是有些心动。
“沈甜心,只是心动而已,那都是荷尔蒙在作祟,那不是爱。”
“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沈甜心僵住脖子转身,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你听到什么了?”
蔺禹城放下医药箱,冲她摇头,“我听到了还问你做什么?”
“真的?”
“真的。”
沈甜心松了口气,打开医药箱,找出处理外伤需要用的东西,一一在桌上摆放整齐后才问他:“哪里受伤了?”
蔺禹城指了指胸口。
沈甜心白了他一眼,“正经一点。”
蔺禹城忽然脱了外套,沈甜心都看傻了眼。
男人继续脱,只剩下一件T恤时,沈甜心看到了胸口处大片的血迹。
她急了,下意识地咬唇,坐到了他身边。
“把衣服脱了。”
“哦!”蔺禹城很听话,正要脱,沈甜心又喊停了。
“你放心,我就算想对你做什么,也不会是现在。”
沈甜心红了脸,“你别乱说话。我怕你脱衣服会扯到伤口,还是用剪刀剪开衣服比较好。”
“遵命。”
“这件T恤能剪吗?”
“能啊。”
“我以为军T不能剪,不是说不要的衣服都要集中销毁吗?”
“懂得倒是不少。”
“那我说的对吗?”
“对,但现在是特殊情况,我批准你剪了。”
“哦。”她没多大情绪,拿着剪刀比划了半天才在他胸前剪开了一个口子。
蔺禹城看着小女人认认真真的模样,心啊,忽然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