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单迅速进门,关上。
她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了,贴着门蹲了下去。
她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仍是顾及着屋外的人,压低了声音道:“人走了吗?”
听筒里传出声音,“走了!你就在房间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事情结束后楚遇会来接你。”
现在不是添乱的时候,简小单听话的“嗯”了一声。
……
南海酒店,顶楼。
蔺禹城进了自己和沈甜心的婚房。
他关了暖气,将窗户掀开一个缝儿,凛冽的寒风很快就屋内的暖意全都逼散了。
他看着红木地板上散落着的花瓣,看着大床上揉成腌菜的床单和被褥,勾唇一笑。
“本来打算在婚房里多待几日,让丫头好好体会一番古代女人的生活,可现在…”男人捏拳,幽幽道,“现在只能让婚房变成战场了。若能在这里将一切结束,倒也是好事。”
他打开整栋酒店的监控摄像。
跟着简小单的两名男士还未完全打消对简小单的怀疑,一名留在3088房间门口,徘徊者,一名大约是去向背后之人报告这突发状况了。
对讲机内传出蔺子梓的声音。
“队长,我已经将三婶送到安全地方了,我请求去你那边,和你并肩作战。”
“不用。子梓,你留在丫头身边,保护她。”
“可是…”
“这是命令!”
沈甜心是他的命,只有确认沈甜心是安全的,他才能心无旁骛地和敌人周旋对抗。
“队长,根据我的分析,这次的人很可能是T组织的余孽,T组织这次受到重创,核心成员死的死、伤的伤。这次他们来势汹汹,不死不休!我来帮你,获胜的几率也能大一点。”
“子梓,他们从来都是亡命之徒。这次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样,没有任何不同。你不用太担心了,我刚和丫头结婚,我很惜命。”
是啊!
他为了国,可以随时牺牲,可为了她,他却要努力求生。
他要在国和她之间找到平衡。
他要不负国,也不负她。
蔺子梓叹了口气,“三叔,我带三婶离开的时候,她死活都不肯跟我走,我是将她劈晕了才把她带走的。如果她知道你再一次撇下她,独自面对危险,三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蔺禹城“嗯”了一声,“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放心,有我在,三婶一定不会出事。那些人想对三婶下手,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子梓,你也要注意安全。”
“好。”
两人讲完后,蔺禹城打开公共频道,对队员们说:“这次,只许胜,不许败。”
麒麟等人纷纷附和,众志成城。
……
二十分钟后,徘徊在3088房间门口的人接了一个电话后,离开了。
蔺禹城在监控录像中看到,对方这次共来了两拨人。
一拨人乘坐电梯,直达顶楼;
一拨人走楼梯,目的地自然也是顶楼。
蔺禹城最后确认了一遍装备。
子弹匣装满子弹,枪已上膛。
叮——
门铃响了。
服务员打扮的男人在外问:“请问有人吗?保洁时间到了。”
蔺禹城没有作声,目光如隼,盯着大门。
服务员再次询问:“请问有人吗?保洁时间到了。”
蔺禹城握着枪,枪口对准门口,食指搭在扳机上。
啪嗒一声,门锁已开。
门被推开,蔺禹城很快闪躲到柜子后。
对方早有准备,不会站在门口当靶子。
此刻也是试探性地朝内连开了数枪。
蔺禹城屏住呼吸,继续保持沉默。
终于,外面的人不再顾忌,直接走进了卧房。
蔺禹城躲在柜子后面观察着。
一共进了五个人。
“没想到蔺禹城真的这么爱沈甜心,这些家具现如今就算有钱也很难买到吧!”
“怎么?夏小姐若是喜欢,我随时可以送你一套比这更好的。”
“你懂什么?这都是古时候宫里的东西。”
“噢?夏小姐还挺识货的。”
“我夏家以前也是很…”夏枝枝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往下说。
她曾经也是夏氏集团的掌上明珠,有宠她的爸爸,疼她的哥哥,有大好的青春和充斥着无限可能性的未来。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没了…
“怎么不说了?”
“少废话!赶紧把沈甜心抓走,我要让蔺禹城尝一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啧啧啧!女人心,海底针这话是没错的。舒明姝是个例子,你也是。曾经你们口口声声说爱蔺禹城,后来却都要置他于死地。”
“我和舒明姝不一样!你不要拿我和那个贱人相提并论。”
男人嗤笑,“你和她有什么不一样?”
“你…”夏枝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很显然心有不平。
“有时间和我抬杠不如亲手去把沈甜心抓来!我给你这个机会,如何?”
夏枝枝看着大床上微微隆起的那部分,不知怎的,有些不敢上前。
“怎么?不敢?”
“你不觉得我们今日的行动太顺利了吗?蔺禹城怎么可能放沈甜心一个人在房间?”
“蠢货!知道为什么我们挑今天下手吗?你闻一闻空中的味道?是不是很暧昧?蔺禹城和沈甜心做夫妻间那些事,怎么会让暗卫听墙脚?他从昨晚开始就已经将暗卫全都撤了。他自以为包下了整栋酒楼,就可以掌控一切了,却不知我们的人已经将监控全都拦截了,他如今看到的全都是我们提前录下的假象罢了。”
蔺禹城勾唇。
到底谁是蠢货?
夏枝枝终于放心地上前,她今日不顾夏林森和夏刚的阻拦,非要参加行动,就是想亲眼看到沈甜心跪地求饶,亲眼看到蔺禹城无能为力。
她掀开被子。
在这一瞬,蔺禹城从柜子后面翻身而出,连续开枪四次。
屋内除却夏枝枝,剩余四人全都中枪倒地。
反应过来的夏枝枝,面色惨白。
她看着被褥下的大红枕头,枕头上嗅着龙凤,看起来绣工极佳,当真是上品之作,可现在她没有欣赏的心思,反倒是枕头上这栩栩如生的龙凤似乎也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她手里也握着枪,就那样缓缓抬起头,看向蔺禹城。
多少年了!
她再没见过他。
关于他的一切,她只能透过新闻、报纸和社交媒体上那些微博的报导而得知。
如今终于再见了。
她眸色发红,泪意汹涌,唇瓣抖了几抖才开口道:“禹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