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禹城抓住她的手,冷言道:“跟我去公安局!”
何小苗没有动,就盯着他看。
真是奇怪,这男人生得好,长得帅,怎么连病恹恹的样子都这么迷人?
她莞尔,“你现在身体这么虚,怎么送我去公安局?”
蔺禹城五指收紧,扼住女人的手腕,“你放心,送你去公安局的力气还有。”
“是吗?”何小苗猛然朝蔺禹城胸前锤了一下。
蔺禹城眉头紧蹙,却愣是没松手。
他冷笑:“别不自量力了。”
何小苗惊讶。
这人肋骨都断了两根,居然还这么强?
不愧…不愧是她曾经一样就看上的男人啊!
医生追过来,看到这情景,忙上前扯开两人,“蔺先生,这是怎么了?何小姐就是救了你的人,是她及时把你送到了医院,你知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紧急啊?如果再晚一点,肋骨戳穿心脏,你就真的要到鬼门关走一场了。”
“何小苗救了我?”
“是啊!这姑娘急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妻子呢!”
蔺禹城一个寒光射去,医生噤言。
这人太难缠了。
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产生闷窒之感。
这到底是医生求着病人还是病人求着医生哦!
不是说好平等的吗?
真是…世风日下啊!
医生摸着鼻子,讪讪离开。
护士还执着地站在一旁,劝蔺禹城回病房重新接受检查。
肋骨断了,固定好了如果又移位可不是一件小事!
蔺禹城靠在墙上,眯着眼打量着何小苗,“你又有什么阴谋?”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来者不善呢?我就是路过,恰好看到你出了车祸,恰好你是我曾经真心爱过的男人,我就顺手把你送到了医院。”
“呵——”,蔺禹城轻笑,“会有这么巧?外面流言蜚语传得这么厉害的时候你就露面了?何小苗,你千万别让我发现那些事情都和你有关。”
“我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被你追杀害得我连书都没念完,我哪有能耐能煽动舆论?蔺先生你也太高看我了。”
“你若是没找到靠山,你会回来?何小苗,你蠢,就别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蠢。”
“我是想找靠山,所以看到你出车祸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的机会来了。蔺禹城,现在我怎么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功过相抵,你不能拿我怎么样了吧?当年我也就是一时嫉妒心起,想给甜心一点不痛快,后面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连自己吃饭的钱都要靠勤工俭学去挣,我哪里有闲钱能雇佣绑匪去绑架甜心?我和甜心曾经是很好的朋友,的确,我不是个人,我没有良心,为着一个男人我就背叛了她,可我也只是不甘心,我从来想过要真的伤害她。这段时间我在外漂泊,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觉得自己很对不住甜心,所以我想回来求得你们的原谅。谁知我刚下高铁到城里来就遇到你出事,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求原谅呢!”
蔺禹城拍手,嘴角还是挂着莫测的笑。
看得久了,何小苗头发发麻。
“我根本不在意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我的谁,我关注你干嘛?你救了我,与我何干?”
这种程度的伤不及他曾经在战场上受过的伤。
那一次他离炸弹那么近,耳朵都被震聋了,脑浆似乎都在大脑里四窜。
浑身都是血。
他也活过来了。
他是蔺禹城,他没那么容易死。
他是蔺禹城,他不是那种为了所谓的救命之恩就盲目感激,一笑泯恩仇的人。
相反,除却对家人和沈甜心,他很冷血。
冷血到偶尔不通人情。
就像他得知何小苗将他送到医院的事实后,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安好心,第二反应是多管闲事。
何小苗很显然被他的冷血惊得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该救你?”
“你不送我来医院,自然有人会送我来,你指望我感恩戴德?”
“没有,我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
蔺禹城嗤笑,欲要掏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没拿。
他折返,推开病房的门时还不忘反脚关上房门,反锁。
将何小苗隔绝在外。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何小苗绝非善茬。
他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手机,拨通了秦江的电话。
秦江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地都快要哭了。
“蔺先生,你这三天去哪里了?”
蔺禹城蹙眉,“我在医院。”
“医院?您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怎么会在医院?我在路上找到你的车,路人说你开车撞了花坛,我急死了,到处找你,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直到三天前的晚上,你给我发了短信,说你在执行任务,不方便联系外界,让我不要再给你打电话。我才没再找你。”
蔺禹城为自己身边这些所谓的得力助手的智商着急。
就这么轻易被骗了。
“你就不怀疑那条短信不是我发的?”
秦江:……
他低声解释:“我想着您这么强大,怎么可能把手机这么私密的东西落在敌人手里?”
蔺禹城哭笑不得。
“我给你手机发了定位,快来接我。甜心怎么样了?”
秦江沉默。
“听得见吗?我问你甜心怎么样了?”
三言两语,电话里说不清,秦江索性简单回答:“太太回南溪镇了。”
以为蔺禹城会大发雷霆,可男人只是叹了口气:“确定太太安全到家了吗?”
“是沈家父母亲自来接的,沈伯父和沈伯母非常生气。”
“筱柔跟着去了吗?”
“她去了。”
“派人守着南溪镇,确保太太一家平安。”
秦江应了一声,狐疑道:“先生你怎么没骂我?我以为你会怪我把太太放回去了呢?”
“放回去?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我的附庸,更不是我的下属。她想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我可以给建议,但不能替她做决定。如今谣言四起,我们阻止不了舆论对她的伤害,让她离开津城去南溪镇静养是好事,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再去负荆请罪接她回家。”
秦江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他吞吞吐吐半晌只挤出一句:“蔺先生,您别灰心,至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秦江永远支持你。”
蔺禹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表情不知是放松还是更加凝重了。
静下来后他才感受到脏腑里传出的尖锐的疼。
他倒了杯温水,刚一入喉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抽了张纸,捂着唇,咳完后发现纸上有血。
【心疼死蔺先生了!身体的伤,心里的疼全都叠加在他的身上,沈甜心出事,他的痛并不比作为当事人的沈甜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