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爸那么爱你，怎么会觉得你自私？”
“那你呢？我已经和你组建了家庭，可我却不管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想一个人心无旁骛地继续完成学业，这样…不自私吗？”
“自私和无私本就不是相互对立的形容词。我总觉得一个人得要先自私，才能学会无私。”
这个论调倒是有些新鲜。
沈甜心疑惑地看着蔺禹城。
“很少有人生来就是大公无私，我始终觉得自私不是一个贬义词，我更喜欢把它当成一个中性词，有时候要对自己所爱之人自私一次，才能无私一生。”
“什么意思？城城，你以前是特种兵，你们为了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这难道不是无私吗？”
提起曾经当兵的那些日子，蔺禹城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像是一层光浮在男人脸上。
那段岁月虽然很艰难，但是充实又快乐。
为自己亲人、兄弟、朋友们守护者这片土地，每每一想起，蔺禹城就会觉得热血沸腾。
这种感觉是没有当过兵的人无法理解的。
“丫头，在当兵以前我也是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沈甜心瞠目，“真的假的？”
很难想象，蔺禹城曾经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嗯。我可是正了八经的红三代，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
“军区大院？”
蔺禹城点头，“不是蔺家老宅，我经商以后为了避嫌，老爷子就搬到了现在的蔺家老宅。”
“哇啊，那你为什么没有继续当兵了咧？”
“很想知道？”
“对啊，我特别喜欢兵哥哥。你放心，如果你还想继续回去当兵，我绝对举双手支持，我肯定会是一个特别称职的军嫂。”
蔺禹城摸了摸她的头发，欣慰极了。
“等你求学回来，我就告诉你答案。你也可以自己思考一下，我刚才说的自私和无私并非相对是什么意思。”
“你这人…怎么喜欢吊人胃口？”
“不吊着你，万一你走了就不想回家怎么办？”
“你在津城，我能走到哪里？我走得再远也肯定是肯定要回家的呀！”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沈甜心吃完最后一口抹茶慕斯，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拖延时间了。
她擦了擦嘴，站起来，抱了抱蔺禹城。
“城城，我要改签下午的机票走，后天早上要去那边的学校报到。如果我赶不到，他们会觉得我不守时，对我第一印象就很差。”
蔺禹城理解，“不用改签，我都安排好了。”
“嗯？”
“私人飞机已经在待命，随时可以走。”
“不用这么麻烦啦！我只是去求学，不需要动用私人飞机这么大的阵仗。”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已经查过了，今天之内，从拉芮典飞往新伽州的航班已经全部满员。”
沈甜心掏出手机，查看后，沉默了。
“怎么会这样？”
蔺禹城轻咳，“好了，你的行李我已经帮你整理好了，你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的，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沈甜心闷闷地上楼。
蔺禹城倚在床边抽烟。
他最近抽烟抽得越来越凶了。
心里烦躁和苦闷无法排解，只能借由尼古丁来压制、麻痹。
沈甜心磨蹭了许久才下楼。
蔺禹城听到脚步声转头，小小的姑娘提着大大的箱子，因为用力手臂都绷紧了，看得有些滑稽。
他捻灭香烟，快步走了过去，在楼梯半中央接过箱子。
“整理好了？”他声音低沉喑哑，像是被香烟熏染过似的。
“嗯。”
“走吧！”
……
私人停机坪上。
蔺禹城的车刚停，舒慕言就大步走了过来。
“接到电话我就往这边赶了，还好来得及送你一程。”舒慕言站在离沈甜心三米开外的地方，礼貌又疏离。
沈甜心的心微微有些发紧。
“慕言哥哥，你忙，没必要特意赶来呀！”
舒慕言摇头，“能送还是要送的，下一次相见又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我会回来的。”
“我知道，你要是不回来，你丈夫也会去把你抓回来。”
蔺禹城难得和舒慕言达成一致，他点头，“大舅子说得对，你若是不回来啊，我追到天涯海角都会把你追回来。”
沈甜心：……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会出自蔺禹城之口。
舒慕言打了个寒颤，很不给面子地说：“我总算知道蔺总是怎么虏获阿沈的芳心的了。我学不来蔺总的肉麻，阿沈啊…男人的甜言蜜语是毒药，你别被某些人骗了。”
“大舅子！”蔺禹城语气危险。
舒慕言轻笑，“我是阿沈的哥哥，自然凡事要替阿沈着想。阿沈啊，脚踏实地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没有油腔滑调的男人那么上档次，但是过日子还是前者好。”
油腔滑调的蔺禹城长臂一伸就将自家小姑娘拉到身后。
舒慕言有毒，她不能让沈甜心暴露在毒气里。
舒慕言仍在嘴皮子上逞强，追问沈甜心：“阿沈，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我还在这里等着你。不管多久，等你学成归来，等你有了足够的勇气面对未来的生活，我随时为你张开怀抱。”
蔺禹城：……
“大舅子，收起你的怀抱吧！我看你注定要失望。”
“那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蔺禹城咬牙，“那你就等着吧！等到海枯石烂我家丫头也不会钻入你的怀抱。”
“但愿你能如愿。”
蔺禹城忽然没了脾气，因为他看到沈甜心脸上的释然。
男人惊觉，舒慕言是在费尽心思地逗沈甜心开心。
这之后，他配合着舒慕言的情绪表演，直逗得沈甜心开怀大笑。
临上机前，沈妈妈拖着一个小型行李箱赶来了。
“甜心，这是你爸爸给你准备的，都捎上吧！以后用得上。”
沈甜心拉着沈妈妈的手，撒娇道：“妈妈，我还以为你和爸爸生我气了，不爱我了，都不来送我了。”
“傻不傻？你爸爸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只能戴着墨镜出门。他是想来，我拦住了。我怕他来了，等你走了，我还要去哄他别哭。”
“妈，你和爸爸要一直一直这么好！”
简欣语欣慰点头。
“蔺先生，舒先生，沈小姐，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沈甜心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蔚蓝的天空，轻声道：“那现在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