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多谢您代为照顾犬子,不知您是?”
简老爷子勾唇,一字一顿,吐字清晰,“简、墨、白!”
话筒里只有一瞬的静止后,蔺禹城的声音就传来,“原来是外公。”
简墨白:……
“谁是你外公?不要乱攀亲戚!”
“外公,您住在哪儿?”
“和你有什么关系?”
“外公,甜甜的病例都在我这儿,您为了甜甜也不能瞒着我,至少让我把病例送来吧!”
简墨白冷哼,“你把你地址发来,我让人去取。”
蔺禹城咬牙,将自己的地址报了出来。
挂断电话后,蔺禹城抬头看了看天。
这天啊,愈发蔚蓝了。
不知是昭示着更加灿烂的明天,还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秦江见他这般模样,有些不解。
“先生,出什么事情了?”
“秦江,你知道我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太太?太太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秦江是个懂眼色的好特助,在适当的时间会拍适当的马屁。
蔺禹城笑了,“确实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简氏集团简董简墨白昔日最宠爱的小女儿的女儿。”
OMG?
什么鬼?
秦江还处于懵逼状态。
“先生…您您您没开玩笑吧?您说的是简墨白简老?您刚才是在和简老通话?”
蔺禹城点头。
“怎么会?当初您娶太太的时候,那么多人反对,您和太太怎么不把这身世说出来呢?”
蔺禹城赏了秦江一个爆栗,“说你傻你还真别不信。到现在你还没看出来?丫头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而沈爸爸和沈妈妈也都有心瞒着她。”
秦江恍然,“先生,您选女人的眼光可真好啊!您说一开始您是不是就已经看出太太并非池中物了?”
蔺禹城失笑,“意外罢了。”
“那以后咱们和简氏成了姻亲,倒也是强强联合了,先生,您…”
“闭嘴!”蔺禹城忽然冷了脸。
“先生…”
“我是什么性子你还没弄清楚吗?我是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吗?”
秦江:……
蔺先生这是不是过度解读他的意思了?
他什么时候说蔺先生是靠着女人上位的男人了?
蔺先生太敏感了吧?
秦江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他问蔺禹城:“先生,你该不会是觉得压力很大吧?”
“滚蛋!”蔺禹城神色有些不自然。
“哈哈哈!”秦江大笑,倒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有生之年居然也能看到先生感觉亚历山大的样子,以前那么难谈的合作、那么难解决的困境都没让您露出这样子,哈哈哈哈,如今不过是太太家世显赫,您就怂了。”
“怂了”的蔺禹城斜睨秦江,神色有些不自然。
秦江愈发得意了,最近接二连三地出事,气氛一直很压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好笑的点儿,秦江不好好利用都对不起沈甜心这逆天的身世了。
“先生,要不要我安排一下,明天就昭告全世界,蔺太太是简氏掌上明珠?”
蔺禹城摇头。
“此事沈妈妈没有点头,不可声张。”
“好吧!”不能玩一票大的,秦江表示很可惜,“先生,您为什么没像我这么激动这么雀跃这么难以压抑内心欢喜?您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毕竟,蔺禹城方才和简墨白通话的时候很淡定。
“不算是,我只是有所怀疑,但没拿到确切证据。”
“我懂了,但是现在已经实锤了。”
“实锤是什么?”
秦江:……
他耐心给蔺禹城科普了什么是实锤之后,简墨白派来取病例的人也到了。
蔺禹城乖乖将病例给了来人。
秦江诧异,“先生,我以为你会逼着这人说出小少爷的位置。”
蔺禹城眯起眼,命令道:“开车!快,跟着前面那辆车。”
秦江了然。
很显然,前面那辆车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将一条康庄大道愣是驶出了九曲十八弯。
“先生,前面那辆车是故意的。”
“无妨,跟着绕。”
这只怕是简墨白对他的考验之一。
如果他蔺禹城连一辆车都跟不上,那就完全不够格做他的外孙女婿了。
秦江追得渐渐有些吃力。
蔺禹城当机立断,和秦江交换了位置。
方向盘到了蔺禹城手里就跟死物变活了一般,灵活到让秦江咋舌。
“先生,您开车的技术又上一层楼了啊!”这简直比当年在菩提特战队的时候还要剽悍。
蔺禹城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那辆车,穷追不舍,抽空回答秦江,“为了丫头,激发出了潜力。”
秦江:……
他做了什么?
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让他吃了这么一大碗狗粮?
很快,蔺禹城就追着车来到了简墨白下榻的酒店。
那取病例的人就是简墨白身边的助理小陈,下车后见到蔺禹城小跑着追了上来,倒也没有阻止,礼貌有加地引着他上了顶层。
叩叩叩——
“进来!”
“老爷子,蔺先生来了。”
小陈做了个“请”的手势,蔺禹城道谢,进门。
方才追车,风将发型都吹乱了,上衣领口的两颗扣子也松了,只不过蔺禹城笔直站在门口,那与生俱来加之后天淬炼而成的王者之气就散发了出来。
让人几乎忽视他穿着上的那些小缺陷。
简墨白打量着蔺禹城。
半晌没有开口。
蔺禹城便也沉得住气,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简墨白已经用完午餐,又将一本书看了四分之一。
他抬头,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红玉扳指,指了指对面沙发,“蔺总,坐。”
蔺禹城这才坐下。
“简老,打扰了。”
简墨白冷哼,“这会儿不喊外公了?”
“不敢。”
“还有你蔺总不敢办的事?”
“简老折煞小辈了,您就喊我禹城吧!”
“蔺禹城,你胆子大得很!我都没见过我的宝贝外孙女,你就娶了她?还让她给你生了孩子?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当我简墨白是死的啊?”
被连连质问,蔺禹城没有否认,没有解释,他欣然接受。
“简老,您说得对,我有错,只是错已经铸成,不知道我怎么做您才能消气?”
简墨白愣了一瞬,而后不知是气笑了,还是当真开怀,指着蔺禹城一个劲儿地说:“你这小子!以退为进,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实诚…比不得我们当年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