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洲沉着脸,朝着她走过来,如大山压顶,伸手捏住被角,掀起另一半的被子往她身上猛地一盖。
?连脑袋都盖住了,只剩下一双脚露在外面。
然后他这身往衣帽间走去,只一会他的手里便拎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袍出来了。
当他重新走进睡房时,看见女人还在被子里,好像动都没动过一下,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将手中的睡袍往床上一扔:“穿上。”
说完,他再次转身出去,去外面抽了支烟。
当他再次进来的时候,那女人还在被子里。
慕南洲皱起眉头,沉声道:“米诺一,你给我起来。”
这个女人死缠烂打的招数他可是领教过的,她又想拿耍横耍赖这一招来对付他,没门!
见她没反应,他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声音又冷又沉:“起来,我没让你在我床上睡。”
被子一掀开,女人白皙玲珑的身段又猝不及防地撞了他一眼,他喉咙一紧,心中的火气腾起,“再躺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这话有效果了——米诺一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然,她还是抱着被子的,遮住了前面部分,后面部分完全裸露着。
她用一双哭得泛红的眼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是说好了陪你三年吗……”
陪我睡三年?
你想得美,劳资没那闲情逸致陪你玩男欢女爱!
男人的脸色陡然一变,伸手攫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尖,眼睛也眯了起来,投射在她脸上的眸光犀利而冷漠:“我没有豢养情妇的习惯,做我慕南洲的女人,就只有——慕太太。”
他的眼光虽然冷漠而疏离,但他隔着她的身体距离却薄得几乎没有,那鼻息间的呼吸全都洒在她的身上,烫的她的皮肤都红了,心跳声都像是要突然失去控制了一样。
“别这么兴奋,”他又陡然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凉薄的话从他的薄唇传出,冷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响起:“我只缺一个慕太太,并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而且我也从来不会强女人。”
他娶她,就是为了向世人证明她对他是心甘情愿的?
米诺一抬眸,看着面前英俊得毫无破绽的脸,勉强笑了:“你真要娶我?”
她的笑很虚伪,明显透着不相信,“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娶我的?我不过……”
不过是一个被你强过的残花败柳而已。
他是深城声名显赫的商界新贵,手上掌握着整个慕世集团的财富,是商界最年轻最英俊的传奇。
就算他曾经因为那事入过狱,但财富和权力依然让他成了女人们心中男神中的超级男神。
她是什么?是负债二十亿资产的破产大小姐,资格的落魄千金。
男人的脸色一变,知道她话里的含义,修长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嘴角突然噙起一丝痞笑来——他的标志性笑容。
“女人,你也不笨嘛……”他的唇似乎快要啄上她的唇瓣,但又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大约这辈子你就注定要成为我的慕太太,三年前那一夜你我都注定抹不去了……”
他的声音很低,像呢喃,又宛若恋人间在耳鬓厮磨。
米诺一突然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般的恍惚——这世上有种男人,像是可以令人至幻的毒药,明知他会让你坠入深渊,你却挡不住此时的心跳。
当然,这种心跳无关爱情,只是诱惑。
她的手指紧紧捏着被角,发动了所有尚还清醒的细胞,往五官上酿出一抹绝美的笑容来,“这样吧,我可以延长时限,陪你睡,陪你玩乐,直到你腻了对我没有任何兴趣为止,在此期间,我会听话,并且随叫随到。”
她觉得自己这个条件已经宽限到极限了。
可是——
“哦?”他唇角的痞笑更浓了,看不出是不悦还是不在意,“宁愿做床——伴,却不愿做正牌的慕太太?”
“慕公子不爱我,我做床伴和做慕太太有什么区别吗?”她笑吟吟地反问。
是啊,不相爱的男女做夫妻跟做床伴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交易。
“我有说过要睡你吗?”他也笑嘻嘻地反问。
“什么意思?”他的这玩世不恭的态度有些激怒了她,她撑了好久才努力撑住了自己这张笑脸。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我只缺一位慕太太?”他嘴角的痞笑十分可恶。
米诺一的脸顿时就垮下来了,再也撑不起那沉重的笑容了。
敢情这男人娶她就只为囚禁她,将她囚禁在婚姻的牢狱里,不给她爱情,不给她滋润,不给她快乐,让她顶着“慕太太”的虚名,在他的冷宫里枯萎。
这个男人,好毒!
“我不会嫁给你。”米诺一将心一横,说到:“做你的女人可以,嫁给你万万不行。”
“你觉得你有讲价还价的本事吗?”他问,语气相当的放肆和不屑。
“……”她一愣,将一口怒气生生地闷在了心里。
是啊,她有什么本事与他讲价还价?
她以为她还是米氏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
曾经庇护着她的那座大山——她的爷爷,已经垮了,如今正半身不遂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而今眼目下,她最最紧要的是要赎回自己家的商标,那是她米氏传承了三百年的精魂!
她怎么可以违背眼前这位可以彻底左右她米氏精魂的魔鬼一样的男人呢?
那么……
答应他,做他的慕太太?
不答应能行吗?
“如果我做了你的慕太太,你是不是就会帮我赎回我们米氏的商标呢?”重重地吸了口气,她问。
“那是自然。”他笑嘻嘻地说:“都成了我慕家的人了,商标自然就是你的了。”
“……”米诺一愣了一下,仔细地品味着他的这句话,怎么感觉这男人的话有点……模棱两可。
都成了我慕家的人了,商标自然就是你的了!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既然咱俩结了婚,你家的商标就成了我家的商标了呢?
这男人是在跟她做文字游戏?
“我做你的慕太太,你把米氏的商标给我爷爷,你同意?”她换了个说法再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