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先摆到餐桌去,然后去帮米小姐把衣服换了,把洗漱那些事做了。”慕南洲依旧是淡淡的口吻,用手指了指米诺一的房间。
颜秘书微微一愣,旋即点头:“好的,慕总。”
她心里有些奇怪:怎么,米小姐起床穿衣还需要人服侍么?
将准备的早餐一一摆好在餐桌上后,她这才往米诺一的房间走去。
米诺一正睡得晕头转向,还在做梦得……
梦中她行在沙漠里,当头的太阳晒得她口干舌燥,她到处找水喝啊……头痛欲裂……
突然她朦胧地听到有人在唤她——
“米小姐!米小姐!”
貌似有个隐隐绰绰的身影在她眼前晃……是个女人,高高瘦瘦的,看不清模样……
海市蜃楼?
丁柔?
管她是真还是幻,抓住这个救命的人再说!
于是她下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那个人影,“丁柔!丁柔,我可找到你了!水!”
颜秘书被她这猛然一扑,吓了一跳,又见她虽然双臂死死抱住自己,但双眼还是闭着的,便忙说:“米小姐,你醒醒!”
米诺一勉强睁了下眼,也没看清楚面前被自己抱着的人是谁,只管嘴里嚷嚷道:“丁柔,水!我要喝水!”
“好,好,我这就给你拿水去。”颜秘书只得说。
“嗯……”米诺一乖乖地应着,放开了手。
颜秘书出门去倒了杯凉水进来,端到她面前,扶着她坐起来,将水喂到了她的嘴边。
感觉到了水的气息,米诺一双手紧紧捧住水杯,“咕噜咕噜”将半杯水一口气全部灌进了肚里。
看着她渴成这样,颜秘书不禁心中叹息:看来慕总对这位米小姐还真不上心啊,都渴成这样了,也没见他来体贴照顾一下。
对了,米小姐为什么睡在这间房里,不是睡在楼上?
而且这身衣服……
还有穿着牛仔裤睡觉,又是什么鬼?
很显然,米小姐像是喝过酒的样子,整个人神智都好像不太清的样子,就连刚才喝水都是闭着眼的。哦……
颜秘书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慕总要让她进来帮米小姐换衣服了。
只是令她搞不懂的是,慕总为什么与米小姐保持这样的距离,他们不是马上就要去领证结婚了吗?
搞不懂。
搞不懂就搞不懂吧,赶紧帮这位准总裁夫人更衣洗漱啊!
“米小姐,我帮你换衣服吧。”颜秘书说。
“换衣服……为什么……”米诺一睁开眼睛看着她,神情和眼神都是懵懂的。
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丁柔呢,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干练的深色的西装,衣服的质地很好,女人的气质也很好。
不是家政公司的那两名老师……谁呢?
“我……自己换衣服……”米诺一想要从床上起来,却觉得脑袋很沉很重,动一下就想要裂开似的痛。
她忍不住吁了口气,靠在床头,以手扶额。
“米小姐,还是我来帮你吧。”颜秘书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米诺一口中虽是这么说着,但身上真的没什么力气,往床下一跳,双腿却像踩在棉花团上一样,身子直往地上栽。
颜秘书赶紧将她扶住,扶在床上坐好。
“不好意思,我,我自己来……”米诺一还一脸歉意地说。
可是她嘴里说着自己来,人却往床上一倒,像只无骨猫一样,蜷成一团,似乎又要睡过去一样。
“我来帮你——”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是自己脱的身上的衣服,还是颜秘书帮她脱的,身上满是别针的这件衬衣终于褪了下来。
而颜秘书累得额头都冒汗了。
接下来是给她换上新衣服,再扶进洗手间去洗簌,洗漱完毕还要给她画个妆……
在房间里搞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颜秘书才将米诺一给带了出来。
穿上了白衬衣黑色窄脚裤的米诺一,脸上画上了淡妆,显得倒也神清气爽。
只是宿醉后的她总有那么一丝无力和恍惚。
搞了一个小时呢!
慕南洲抬腕看了看表,神情不喜也不怒,但明显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慕总……”颜秘书有些无奈地往向他,想要解释点什么。
把这样一个处于半清醒状态的醉猫搞成这样出来,她已经尽力了,身上的大汗都给累出来了。
“好了,你去歇着吧。”慕南洲瞟了一眼累得满颊通红的她淡淡地说,伸臂揽过了半梦半醒似的米诺一,几乎是将她夹带着去了饭厅。
坐在餐桌前用餐的米诺一还是那么的一蹶不振,一边用餐一边打瞌睡。
哎,这就是醉酒的后遗症。
起码得难受三天。
自己就受着吧。
迷迷糊糊地把早饭吃了,然后她就被慕南洲拎着出门了。
“上哪去?”她总算还知道问一句。
“出门办事。”他淡淡地说。
“哦。”她应了一声,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又问到:“办事……要我陪?”
“是。”他回答了一个字。
那好吧,陪着就陪着吧,她想,也懒得再问,横竖他去办事,她就在车上睡觉吧,反正坐在车上睡觉最舒服了。
然后她就跟着他上了车。
上车后她就倒在车座椅上,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不睡觉不行啊,头昏沉沉的。
车子开动了,她也不知道要开向何方,蜷缩在座位上她连眼睛都不想睁一下。
不就是陪人吗,又不是自己要办事,睡觉就对了。
她根本不知道慕南洲要带她去哪里,更没想到慕南洲今天就带着她去领证去了。
路程有点远,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民政局,一路上米诺一都蜷在汽车座椅上睡觉。
她那白皙的脸上染着晚霞般的嫣红,长而卷曲的睫毛,呼吸均匀,很恬静。
因为睡着,感觉不到头晕,脑袋也不觉得痛了。
只是,目的地到了,她该下车了。
“米诺一。”耳边传来了男人低醇的嗓音的唤声。
她头脑有些昏沉,听到声音也只是蹙眉想埋到更深的地方,于是将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米诺一,下车了。”慕南洲凑近她,淡淡地看着她,又叫了她一声,声音加重了一些。
“你……自己去……我在车里等你……”她迷迷瞪瞪地说,根本就不想睁眼睛,甚至还将脑袋藏进了自己的双肘里。
“……”慕南洲皱眉,有点颜面扫地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