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米诺一,离开我你就休想再在这个商场生存了,随便你傍上谁,我都有本事将你的场子砸个稀巴烂!
“……”她看着他的近乎赤果果耍流氓的脸,怔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威逼利诱的话说完,见她哑口无言,他笑了笑,俯首瞅着她的脸,“再好好想想,挖空心思想想,你还有什么信得过依靠得上的亲朋好友,统统交底出来,看我能不能与之抗衡……”
“……”米诺一脸色白了下去。
“你的那个叔叔?你的那个前男友?或者你的那个紫毛斗友……”慕南洲继续低笑,这笑即便不带任何明显的嘲讽成分,但已经令米诺一的自尊坠入尘埃里去了。
“哦,对了,你还有黎叔一家……嗯,黎叔倒是个不赖的人,忠诚又有气节,不过,可惜他大儿子太平庸,小儿子又不太争气,不是隔三差五的打架,就是混在法律的灰色地带,要想出点事儿,真是太容易。”
“……”米诺一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了。
这男人居然拿黎叔的家人来威胁她。
他还用这么多事实让她明白,她没有别的选择。
或者说,他的确可以让她没有别的选择。
谁让他是这个城市最有钱有权的男人慕南洲。
谁让她现今落魄得只能任人宰割。
而且是任他宰割。
好像一切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丁柔家三年前可以帮她打赢同眼前这个男人的官司,但今天却未必能了。
三年前她们米家付得起巨额的律师费,但是现在她们米家一无所有。
就算她和丁柔的关系亲密,但大律师是丁柔他爸,还有他爸背后那个庞大的律师团啊。
再说,她现在要的米氏商标不是靠官司就能打回来的,那是需要用钱赎回来的。
现在的她缺钱缺钱缺钱,很缺钱。
而这个男人有钱有钱有钱,很有钱。
她的的确确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了,她只能臣服于这个男人了。
米诺一抬起下巴,一双眸就这么睨着他,“慕公子,你真要娶我?为了一棵树而失去整片森林,于你很不划算哦!你确定丝毫不后悔?”
激将法!
瞧着她已然变得倨傲凉薄的眼神,慕南洲低低失笑——小女人,跟我玩这套,你还太嫩!
突然他伸手,温凉的手指落在她的眉心,嗓音低醇:“女人,不要皱眉,容易长皱纹。”
他的微微粗粝的手指在她的眉心摩挲,唇息温热罩着她的肌肤,揶揄道:“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呢,前半生是矜贵的米大小姐,后半生是高贵的慕太太,多少女人都想不来呢。”
呵呵,有多少女人?有几个不是冲着你的钱势来的?
别让我出言打击你!
不过,她还是决定摆出自己的态度来,先说断后不乱。
于是,她定定的看着他,微微抬起下巴,有点大义凛然地说:“慕公子,接下来的话我有点怕,但不说我怕将来咱俩扯皮,所以我还不得不说——要是我以后遇上了我爱得要死要活的男人,忍不住给你戴了绿帽子,怎么办?”
“哈哈!”他笑出了声,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笑道,“嗯,有意思,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如何给我戴绿帽的。”
“那我要是再让你喜当爹呢?”她又加大砝码问。
“很好,我不介意,我这辈子就喜欢当爹。”他嘴角挂着痞笑说。
虽然坏话是自己挑起来的,可听了他的话,米诺一怎么都觉得自己被他占便宜了。
感觉这男人说话做事都是滴水不漏。
没法可施了,米诺一仰起自己的脸,一派“天真”地问:“你是不是——真的——非要娶我不可?”
慕南洲含笑,点头,没有丝毫含糊:“嗯。”
“好,”她侧开自己的脸,赌气不看他,“但是今天不行。”
“赌气”这个词用得并不恰当,应该是气到无奈强装坚强。
他挑起眉梢,“嗯?”
“我还没有跟爷爷说,”米诺一抿唇。
“昨天不是看过你爷爷了吗?他还戴上了手串。”
尼玛?那是爷爷自己戴上去的吗?是你给他戴上的好不好?
一个躺在那一动不动昏睡的人,你说什么他还能听得见,还能反对?
米诺一咬牙,道:“必须等我爷爷清醒的时候,我带你去见他老人家,我是爷爷养大的,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他点头了,我才会跟你领证。”
“行。”面对她的刁难,他果断地答应了下来:“今天我有事要处理,你下午去医院看你爷爷醒着没有,醒着的话你跟你爷爷说好,我后天去见他,见了之后再去民政局把证领了,然后晚上去见我爷爷。”
他安排得可真紧凑啊,好像吃定了米爷爷会点头同意似的。
她蹙眉,“你结婚是赶路还是赶任务?”
“结婚就是结婚,与其他无关。”他淡然说,淡然中带着坚持和认真。
不容违逆。
既然不容违逆,那么卖个萌可好?
于是,米诺一眼珠子一转,睁大眸可怜巴巴地瞧着他,“我都还没准备好呢,不如我们先谈恋爱吧?”
“不谈。”他盯着她,眼眸蓄着笑,“我准备得和充分,只想和你结婚。”
“……”米诺一。
这谈判是没法谈下去了。
米诺一一生气,一跺脚,扭头就走。
慕南洲瞟了一眼她踩在地板上白生生水嫩嫩的脚,低声道,“去穿鞋子,女人着凉了不好,不容易让人喜当爹。”
米诺一眼睛往上一翻,算是给他一个鄙视的回应,然后也不看他,径直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我等人给我送衣服过来。”
原本起床来想干什么来着,给他做早饭点外卖,现在看来没意思,饿死他算了。
饿死他自己就可以做寡妇,还可以继承他的大把大把的财富。
嘿嘿!
她那模样看上去,透着得意无比的傲娇。
不过,她的傲娇在某个男人眼里就算一抹灰尘,他的手轻轻一挥便将之统统拂进尘埃。
“你的衣服马上就送过来了。”男人似笑非笑地说,然后迈着悠闲从容的步子往楼上去了。
就在踏上楼梯的时候,他又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话——
“腿放下来,被人看了很不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