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场这么多年,他见惯了人性的丑陋,兄弟,恋人,家人,为了那么一丁点的利益就能够全部放弃。
还有刚进入这个圈子的少男少女们,也是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的青春和肉体。
可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说,连絮就主动来和他算账。
看到眼前的人在发愣,连絮不禁皱起了眉头,小声地问道,“怎么了?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没有。”容朔转了个圈,刚好背对着她,“这些你都拿回去。”
言外之意就是他并不需要她还钱。
“不行,我不能拿回去,我不能欠你的。”连絮的语气很笃定。
“那如果我说,这些子谦会帮你还给我呢?”容朔是试探的口气。
连絮脸色泛白,激动地否定道,“不行,这和他无关。”
所有花费在小钰身上的钱,都不应该由容子谦来付。
小钰不是容子谦的孩子,这些也不是他应该做的。
“为什么?你们不是夫妻吗?你不要和我说,你们感情破裂,已经离婚了。”
“没有,”连絮的声音很着急,“大哥,你别胡乱猜测,我们的感情很好,只不过,我一直都经济独立,不想依赖着子谦罢了。”
每一次的撒谎,都像是在她心头刺刀子一样,偏偏所有的人都和长了火眼金睛一样,总是会质疑他们的感情。
她的内心很害怕,容朔再怎么说都是容子谦的哥哥,如果他看出了破绽,应该会惹来巨大的麻烦。
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容朔继续说道,“好,既然你非要用这种方法和我划清界限,那我也就不让你过分为难了,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我没有任何的想法。”
面对她,就算心中有无数的怒火,他也发作不出来,就好像真的的上辈子亏欠了她一样。
连絮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也不好再去和他商量,而是把那两份文件整齐地放在桌子上,问道,“你可以给我一个账户吗?这样方便我给你汇钱,现金的话也可以。”
“我要现金,你亲自来给我。”容朔的要求很莫名其妙。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毕竟你工作很忙,我平时也要工作,等到电影开始拍摄之后,我的空闲时间就更少了。”
“一个月里面,我们总能抽出一天时间来,你说,是吗?”
连絮沉吟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保证说,“你放心,那就从下个月开始吧,我到时候联系你,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当时拔刀相助,毕竟情况真的很紧急。”
“不用,但是,我想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小钰出事的时候,不是子谦拿钱去救他?”
这个疑惑在他心里已经待了很久了,既然是自己的儿子,如何能够做到那般冷漠无情。
他记得当初容子谦娶连絮,可是不顾一切的。
“当时他有急事,具体的话我也不好说,毕竟这是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话,我就先走了。”
在这里让她感觉很不对劲,恨不得找个机会赶紧跑路。
现在都说完了,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容朔点了点头。
连絮和他道别,然后拿起包包向门口走去。
推开房门的刹那,容朔突然出声,“你在来的路上遇见林雨了对不对?”
“恩?”连絮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知道?
显然,容朔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以后见到她不需要有什么情绪,子谦和她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关系,你们才是夫妻。”
“我知道,只不过,我不喜欢和别人计较。”她把这归结于性格使然,至于心里真实的想法,只有她知道。
“但是有些人,你越不计较,他们就越猖狂,你现在要开始拍摄电影,会见到很多娱乐圈里面的丑恶现象,如果你还是用现在的心态去面对,对你并没有好处。”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学着应对,但是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连絮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了他跟前。
这个时候,他们两人的世界才刚刚偏移了轨迹,距离真正的交叉还有很远。
贺兰泽负责把连絮送出风月会所,路上,他想着从水月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不过没有得到结果。
倒是等她回到暗阁之后,被容朔吓了一跳。
虽然他习惯了容朔的冷脸,但也不是辨别不出他发怒的脸孔。
“阿朔,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人走的时候好好的啊。”贺兰泽走去他身旁。
“没,我吩咐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好了,容子谦最近会有不少忙的,话说,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他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为了容氏集团,还把你当成敌人,要是知道你对容氏集团根本不感兴趣,会不会气死啊?”
贺兰泽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反正他是看惯了容朔耍人。
容朔冷冷地反问道,“谁说我对容氏集团不感兴趣了?”
“什么?不是你当初说的吗,要是你真的感兴趣,早就是你的了,哪还轮得到容子谦在那边指手划脚的,我看他可是把自己看得很重啊。”
“那是当初,现在我回国了,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容氏集团的权势很大,我们必须要握在手上。”
“那你的意思是说,让容子谦听我们的,我觉得这个不太可能,他的野心很大,这点你比我清楚。”贺兰泽摇了摇头。
“如果不听的话,那就只好我自己打理了。”
没有用的棋子,留下来干什么,况且,他觉得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明朗,后续应该也会有不小的变动吧。
贺兰泽看着他脸上高深莫测的情绪,心绪被彻底打乱了。
他们之间向来都是听容朔的指挥,他的能力也不在商场这块,相比起和别人谈生意谈利益,他更喜欢收集那些私底下的人们的信息。
然后在关键时刻,把那些公之于众,或者说拿到他们跟前,让他们为自己办事。
容朔拧了拧眉头,又抽出来一支烟,准备点燃之际,被贺兰泽阻止了动作。
“阿朔,你是不要命了吗,发烧才好几个小时,你就开始吞云吐雾了,你是想再烧到四十度吗?”
“要不了我的命。”
他向来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只在意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