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点?你让我们怎么想开?这是说句话的事情吗?容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去做手术,而是在这里工作,你还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吗?就算是不怕我们担心,那连絮呢?你那么爱她,愿意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吗?”
贺兰泽今晚格外的清醒,他和容朔从小认识,但一直以来,都是容朔教训他,他才是那个容易冲动,并且做不好事情的人,但这次,他想自己有必要也训斥容朔一番,最好能骂醒他,让他早点接受手术,总比在这里强忍着病痛工作要强许多倍。
“阿朔,你一直都是我们中间最聪明,最镇静的人,这次是发生了什么呢?你遇到难处的话,可以和我们讲,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承受,算我求你了,好吗?”
面对他们一声声的劝导,容朔突然不敢抬头去看他们,兄弟之情,是他这一生十分看重的,将心比心,他们两人现在的情绪,他完全可以理解。
贺兰泽得不到容朔的回应,心中焦急万分,甚至把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都推翻了,狠狠地问道,“工作有那么重要吗?你以前怎么和我说的,你根本不喜欢这种工作,如果不是必须的话,你根本不会回来公司的,现在怎么把他当成命根子了。”
“贺兰。”容朔没有阻止他冲动的行为,而是给自己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缓缓开腔解释,“选择了这份责任,就注定要为之付出,太过洒脱了,也就活得没意思了。”
“呵,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贺兰泽从他手里把烟抢了过来,“你一个病人,抽个屁的烟!赶紧安心接受治疗,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和姚唯会照料好的。”
“是你们不用担心,我有自己的计划,事情会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容朔苦笑了一声,那根烟,也没有再去拿回来。
姚唯也站出来说道,“如果你是担心公司的话,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和贺兰也不是什么都不会,而且我们有人脉啊,帮你撑一段时间总是没关系的,再说了,你手术之后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修养,公司,还是暂且放一放。”
容朔沉默着,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有点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他们三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他去指点他们两个人的,如今总算是反过来了。
“你都那么多钱了,赚更多的钱也花不了啊,大不了,我以后养着你行吗?反正我爸的财产都是我的,随便我怎么造,他也不会管我。”贺兰泽的话充满着玩笑的意味,但语气却很严肃,他是真的把容朔放在心里,当成兄弟对待的。
“就算是你不在乎我们的意见和想法,但是连絮呢?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你当初给了人家不少承诺呢,说好的走完这一生,你这才到哪一步呢?你最应该做的,不是如何隐瞒她,隐瞒我们,而是早点接受治疗,好起来。”
说到这里,姚唯的腔调也冷了下来。
能够治好病,这才是最重要的。
容朔总算张开了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手术风险很大,没准,会死在手术台上,临床病例显示,能活过来的人没几个。”
他患的病也是挺奇怪的,医学上的例子不算多,他想,如果是普通人患病的话,估计医院都不劝治疗,只是他身份特殊,有钱,能够拥有更好的治疗环境和条件。
“那你就放弃了吗?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先把手术的时间这些都确定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阿朔,你一直都很坚强勇敢,我希望,这一次也是。”
“好。”容朔轻飘飘地应下,却提了个要求,“你们答应我,不要把我生病的事情告诉连絮。”
“不行,”贺兰泽第一个开口拒绝,“本来就是连絮感觉不对劲,让我调查你的,她为此可是揪心了很长时间,每天都给我打好几个电话,我知道她很着急,再说了,阿朔,你这样瞒下去,对你们的感情没有帮助,万一,她因此不爱你了,怎么办?你考虑过这些吗?”
或许在外人眼里,连絮和容朔是天作之合,两人不管有多少矛盾,最后都能够化解,但是他不一样,他是看着连絮和容朔走到一起的人,这期间容朔付出的太多了,而连絮就是承受的那一方。
甚至他当时还认为,连絮能够同意和容朔在一起,只是被他感动了而已,并没有投入多少感情。
就算两个人现在一起习惯了,有些该注意的,也不能疏忽。
“顺其自然吧,我现在只是不希望她和我一起承受这些,本来就是要给她幸福的,突然变卦,我不能这么做。”
“但你不说的话,她同样也开心不起来,幸福不起来啊,你为何就如此固执呢,把真相坦诚,有那么难吗?你们是一家人,这种痛苦的时刻,有个自己爱的人,陪伴在你身边,那不是更好吗?”
“哪有那么简单呢,我爱人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我只是希望她好,其他的,我都可以忍耐,我无法想象她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情绪,所以。”
贺兰泽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姚唯阻止了,他后退了一步,妥协说,“好,你答应接受治疗,尽快动手术,我们和你一起找医生什么的,并且帮你隐瞒连絮,但你要保证,自己不出其他的幺蛾子。”
“好,就这么说定了。”
话落,容朔还笑了笑,在他这两个儿时的玩伴面前,他是放松的,不管时间过了多久,他们几个人,仿佛都没有怎么变过。
“可是,我要怎么交代啊,她给我下最后通牒了都,我不忍心隐瞒她,要不,姚唯,你帮我说?”
“我怎么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当初都答应人家了,你必须得把这些圆回去,我也帮不了你。”
“那你还敢一口应下来,合着这不是你的事情,对吗?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姚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不然你让我怎么选择,这位大爷不动手术的话,我们两个得跟着急死,只能先照顾他的情绪了,剩下的,慢慢再说吧,这个时候,一定要分得清楚轻重缓急,我相信你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