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意晴新搬的地方在一条老旧的小巷子里,巷子虽然老旧,但却十分整洁干净,也很安静。
谢浔涒从车窗外看出去,大多楼房都有了些年头,偶尔有一幢稍稍像样点的建筑,跟市区里的相比,仍然不值一提。
谢浔涒示意司机可以停车了,“我在这下车就行。”
司机依言将车停下,谢浔涒打开车门下车,“谢谢。”
司机彬彬有礼,“我就在前面等你,谢小姐办完事可直接到这来找我。”
谢浔涒赶紧道,“不用不用,我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完事,你先忙去吧。”
司机道,“但是唐小姐有交待……”
谢浔涒想了一会,说道,“那这样,你先去忙你的,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再联系静姨好吗?”
司机微一迟疑,“那好吧。”
谢浔涒独自往巷子里走,给谢晓晨打电话,“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巷子口一直往里走……”谢晓晨道。
谢晓晨话还没说完,谢浔涒已经听到了谢南生的声音,他不知道在嚷嚷什么,声音极大且极为激动,谢浔涒忙道,“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谢浔涒摁断电话,急走几步,立刻看到了谢南生。
这是一幢平淡无奇的自建小楼,谢南生抓着楼前的铁门栅栏,使劲摇晃,一边大叫,“意晴!你出来!你今天不出来,我绝不走!意晴!你出来,咱们把话说清楚!”
小巷原本僻静,又正值最慵懒的午后,偶尔走过一两个路人,也只淡淡地甩过来两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无人围观也无人议论。
谢晓晨就站在谢南生身畔,几次试图伸手去拉扯他,但他神情激昂,由于激动,五官都有点扭曲变形,眼看栅栏打不开,又伸脚去踢,结果栅栏纹丝不动,脚却被狠狠地崴了一下,顿时一阵呼痛,抱着脚半蹲下来。
谢浔涒看在眼里,气在心里,着急的脚步反而放缓下来。
谢晓晨看到谢浔涒,立刻叫道,“姐!姐!”
谢浔涒走近去,站住脚,淡淡地道,“如果死不了,就别理他,让他闹去。”
谢晓晨一脸的惊诧,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是咱爸!他要是出了事你能好过?!”
谢浔涒也有点懊悔自己说得有点儿过,仰头往小楼楼上看了看,“晴姨就住在这儿?”
谢晓晨点点头,说道,“她什么时候找的房子,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谢浔涒抿抿唇,不做声。
要找房子,找的地方还不错,还要小小地装修整理一下,这些都需要时间,那就意味着,韦雨晴一早就有了要离开的心,而谢南生的突然失联,终于让韦意晴下了决心。
谢南生看到了谢浔涒,冲了过来,抓住谢浔涒手臂,“浔涒,你晴姨跟你说什么了?她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我这不是出去做事情嘛!她这是什么意思?”
谢浔涒将谢南生的手拨开,淡淡地道,“你自己打电话问她不就好了?”
谢南生道,“她不接我电话!她到底想怎么样!”
他急躁起来,“她什么意思?不想过了?她疯了吗?她……”
谢浔涒打断谢南生,“她可能是完全清醒了。”
谢南生一怔,反应过来,顿时暴怒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做错什么了?我一心一意地回家来,想要多挣点钱……”
谢浔涒看着他,心里百般奇怪,这些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这么大言不惭的,是谁给他的底气?
他以为这是什么年代?什么样的女人会无怨无悔地在家等候一个不知所踪的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
“妈在家,但她就是不肯出来。”谢晓晨气苦地道。
谢南生听了谢晓晨这话,又疯起来,看看墙角堆了碎石头,立刻扑过去,两手抓起石头就往院子里扔。
谢浔涒厉声叫道,“你发什么疯啊?!”
谢南生叫道,“我让她不出来!我今天就非要让她出来说清楚不可!”
谢浔涒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的意思表示得很明白了,不要跟你过下去了!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谢南生怔了一下,叫道,“不可能!意晴不是那种人!”
谢浔涒冷冷地道,“哪种人?!”
谢晓晨道,“不管怎么样,妈也该亲自跟爸面对面地说清楚啊!就这么……说走就走,谁受得了啊!”
谢浔涒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晓晨,“谢晓晨,你不是脑筋也跟坏了吧,一声不吭说走就走的是谁?是你爹!你最爱的爹!”
谢南生恼怒起来,“喂,那个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了?你就只帮她讲话?你搞搞清楚,我才是你亲爹!她是你谁啊!”
谢浔涒冷静地道,“走吧,别在这闹了。”
“走?!走到哪里去?房子她都卖了,让我走到哪里去?”谢南生叫道,“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心!最毒女人心,还真是没说错!”
巷子口匆匆走进来一个男人,看到谢南生几人,怔了一下。
谢浔涒认了出来,男人正是老田,他来应该是来找韦意晴的。
难道这里是他俩新建的小家?
谢晓晨也认了出来,厉喝一声,“喂!你!”
她抬手一指,目光愤怒,“是你!是你骗得我妈连家都不要了的……你……”
谢晓晨话还没说完,谢南生已经扑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两人身高虽然差不多,但谢南生长年在外奔波,骨子里更有一股子狠劲,一下子就占了上风,老田毫无还手之力,只抬手将尽力将头脸护着。
谢浔涒又气又急,上前要将谢南生拉开,“爸!你住手!”
谢南生哪里肯,手上脚上不停,嘴里骂道,“我打死你这个流氓!你敢给老子戴绿帽子?!你TMD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的老婆你也敢哄敢骗?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谢!”
就在这时候,韦意晴从小楼里走了出来,她把铁栅栏门上的锁头打开,人站在了门边,看着谢南生,淡淡地道,“住手。”
谢南生看到她终于肯出来,下意识地停了手,心里一阵高兴,转念一想,她一定是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了才肯出来的,心头又是一阵愤怒。
“我就在这,你有什么话想说,说吧,我听着。”韦意晴极为平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