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涒道，“你还听说什么了？”
宋词道，“现在流言满天飞，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
谢浔涒道，“你跟老板在一起吗？”
宋词嗯了一声。
“她怎么说？”
宋词道，“你知道她的，她什么都没说。”
谢浔涒叹息一声，忍不住自己的焦虑，“你说谁这么坏啊，干嘛抓住天使之城不放啊。”
“就是啊。”宋词道，“要查出这人来，一定要剥他皮，抽他筋！”又道，“我给正明打电话了，他关机了。”
谢浔涒道，“煜煊也是。”
车子停了下来，谢浔涒往窗外看了看，朱良人道，“我们到了。”
谢浔涒道，“好了，先这样，回头说。”
宋词道，“你也别太担心，裴煜煊他们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嗯，好。”谢浔涒应了一声。
电话挂断了，谢浔涒跟着朱良人下了车，朱良人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裴先生在这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虽然事出突然，但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谢浔涒道，“谢谢。”
朱良人道，“我跟金先生也提了一下，让他帮忙打听一下情况。他路子广，消息灵通，本事也大，说不定能帮上忙。”
谢浔涒只得再次道，“谢谢。”
两人走进餐厅，服务生立刻迎了上来。
这是一间装修得格外雅致的餐厅，如今N市的餐厅齐齐走斯文风，初见时觉得很新鲜，看得多了便陡生出来审美疲劳了。
“来，看看想吃点什么？”朱良人示意服务生把“爱派”递给谢浔涒点菜。
谢浔涒道，“你点吧，你来过，知道什么好吃，直接点就好了。”
朱良人道，“也行。”
谢浔涒惊异地发现，最后点的菜竟然基本上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你尝尝，味道还可以的。”朱良人道。
谢浔涒嗯了一声。
心里有事，再美味的佳肴也味如嚼醋。
朱良人也没刻意说话，只有一搭没一搭提起餐厅的歌还蛮好听的……
谢浔涒的手机轻响一下，裴煜煊终于发来信息，“我没事，别担心。”
谢浔涒欣喜若狂，正要回复，裴煜煊的第二条信息又来，“我暂时不方便联系你，你要乖乖的。按时吃饭，知道吗？”
眼泪一下子就冲进眼眶里来，心里原本有千言万语，此刻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良久，才回了一个字，“嗯。”
裴煜煊没有再回复。
但谢浔涒的心情好了很多，眼前的食物也变得可口起来，“这牛排不错啊。”
听到她赞扬，朱良人微笑起来，“别看店子不大，但它家的牛排很有名的。”
朱良人的手机响了起来，朱良人接了起来，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朱良人看了谢浔涒一眼，“……我先问问她再说。”
谢浔涒敏感地指了指自己，张嘴无声地道，“我？”
朱良人又听了一会电话，只嗯嗯两声，挂了电话。
“是金先生。”朱良人道。
谢浔涒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们可以让你面对面地跟当事人聊一下，但前提是，你们保证跟进这件事。”朱良人道。
谢浔涒没太听明白，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这个当事人，包括举报人，包括事件中涉及到的受害人，他们现在需要一个人，确切地说，需要一个团队来跟进报道这个事。让我问问你，你感不感兴趣？还有，敢不敢？”
谢浔涒迟疑地道，“意思是说，天使之城真有问题？”
朱良人摇摇头，“不知道。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但是这件事影响和牵连颇大，你不做，有的是别人等着做。”
谢浔涒不做声。
心里七上八下的，天使之城不会是绝对的无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条河流里，只有谁比谁浑浊，没有谁真正独善其身。
“当事人实名举报，天使之城当然脱不了干系，但这很有可能只是下面的人捅出来的漏子，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上面再怎么三令五申，下面的人永远阴奉阳违。当然了，也有可能高层，甚至裴先生本人也有份……这些都很难说。”朱良人道。
“这个真相，你自己去查，还是任由别人去查证。”朱良人平静地看着谢浔涒，“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应该是你最在意的，或许会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和天使之城过不去。”
谢浔涒抬起头来，对上朱良人的目光。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心机深沉，更何况对自己有心思有企图，这事没那么简单。
可是明明他又说得这么坦然明白，实在让她找不到质疑他的地方和理由。
“你也别急做决定。金先生说，可以等到明天。”朱良人道。
谢浔涒心知肚明，他是在告诉她，这是金先生卖给他的人情，并不是人人都能让金先生卖这个人情的。
“让我想想。”谢浔涒喃喃道。
朱良人道，“你喝一点这个汤，这汤不错的。”他站起来，给谢浔涒盛汤。
谢浔涒赶紧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朱良人道，“这是男人的礼貌。”
谢浔涒只得道，“谢谢。”
她垂下头来默默喝汤，突然间，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极为惊异，“浔涒？良人？”
谢浔涒与朱良人齐齐抬起头来，看到了杨子文。
杨子文抛下身旁人，快步走了过来，一脸惊疑，“……你们怎么会……会在这儿？”
杨子文万万没想到，会碰到谢浔涒和朱良人在一起，而且，他们俩看上去交情还不错的样子。
他们俩什么时候结下的交情了？
“哎，子文。”朱良人神情无比自然，“和朋友来吃饭啊。”
杨子文道，“是啊。”看向谢浔涒，“浔涒没事了吧？”
自行扯张椅子坐下。
谢浔涒提醒道，“子文，你朋友等你呢。”
杨子文心里本就酸酸地不太舒服，谢浔涒这么一说，立刻孩子气地赌气道，“你是嫌我打扰你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