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呆在曾经舒心的屋子里,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回忆他。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舒心已经走了。
楚阳觉得自己活得挺失败的,什么都做不好,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说什么呢。
这世界上当真是有因果报应这一回事儿的,要不是先前他太过残忍,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心儿……”
他靠在床边,窗帘拉了下来,屋子里有些黑,他身边放了一些空酒瓶子,整个人十分落魄。
楚母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曾经那个帅气的儿子变成了如今邋遢的样子,全是拜那个扫把星的女人所赐,真是晦气。
死了还不放过他的儿子。
“阿阳,吃饭了。”
楚母喊了声,并不打算劝他,等过几天就好了,反正现在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那么多,他儿子只不过是一时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了而已,很快就好了。
她有点得意,最终这场婆媳之战的胜利还是在她手中。
“知道了。”他回了句,声音沙哑,楚母满意的关上房门,心里想着自己明天又该去朋友家串串门了,看哪家门当户对的适合给他儿子续弦。
门碰的一下关上了。
屋子里再度陷入了安静,楚阳觉得自己的心口好疼,连带着之前受伤的腿也疼起来,像是有很多的细针,一根一根的往肉里扎。
他想哭,但是眼泪掉不下来。
心儿,心儿。
对不起,今天是几号来着,十八号,对了,上个月的十八号她还在家,还在这张床上躺过,怎么现在就不在了呢?
对了,她死了。
楚阳扯了扯嘴角,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一般,是他害死他的,是他。
呵呵,对啊,那他干嘛还活着呢。
哦,对了,还有心儿的那个姐姐,要不是她,心儿也不会认识他,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
舒慎今天有一个通告,她最近的曝光率比之前少了很多,话题度骤减,更奇怪的是,乔莳却像是从新闻上蒸发了一样,半点消息都没有。
她正在画眉,眉毛画到一半,小爱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师姐,师姐……不好了,不好了……那个谁……”
谁字还挂在嘴边,门外面几个保安被推搡着进来,他们一直嚷着:“你们不能进来这里……先生。”
舒慎从镜子中看见舒毅身边护着保镖把现场的保安拦着,而他本人黑超覆面,一脸的冷酷。
这个休息室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化妆师在,见这阵仗当即愣住,还是舒慎比较冷静:“小吴,你先出去,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好……好好。”小吴有些紧张,放下自己手中的活计跑了出去。
“你们也出去吧。”目光和其中一个保安对上,他看了眼舒慎,最后才说:“舒小姐,你自己小心。”
她展露一抹灿烂笑意:“好。”
保安出去,那些保镖也随机出去了,小爱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但见她笑着也就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有些紧张,觉得这件事情必要要告诉齐总了。
碰——
很轻的一声,小爱把门带上了。
舒慎有条不紊的把自己的眉笔放入化妆盒子里,从镜子中看见舒毅把自己的墨镜摘下来,眼底下泛黑,显然是没休息好。
“怎么,舒心病又犯了?”
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舒毅的目光看着她,带了一点她看不懂的情愫。
等了小半会儿,他不答,舒慎自然是要忙活自己的事情的,从化妆包里又翻出来自己的眉笔,准备填补一些边边角角。
就在她落笔的一瞬间,舒毅的嘴唇动了动,“她死了?”
声音有点小,舒慎习惯性的皱了一下眉,那个人却知晓了这个动作的含义,声音也变大了一些,机械一般:“舒心死了。”
死了?
舒慎觉得自己手心有点凉,有点难以置信:“不是……请到了专家么?”
“这个时候你还要落井下石?”舒毅反问,声音有些沙哑,舒慎自然是知道舒心的离开对他的打击,但还是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怎么会死了呢,据说请的就是国外最为权威的专家,她记得后来还说舒心的病至少有百分之四十的把握治愈,怎么那么突然呢。
虽然她被关进了监狱,但是舒慎一直觉得,就凭舒毅的能力,想办法把她弄出来还是可能的,怎么那么突然呢。
脑子里有几秒的空白,但很快就被补充了,舒心了,她那个妹妹死了。
她扯了扯嘴角,觉得有点难过,心里有一点空,但显然舒毅却误会了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舒慎,你还有没有良心……”
双目赤红,显然是盛怒之下,舒慎冷冷扫了一眼过去:“那也和我无关。”
“舒慎,你当时并没有遭受侵犯,何苦记恨她,而且她已经死了。”舒毅冷声说, “现在终于如你所愿了,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
“……”忽然有点无奈,舒慎抬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一直都在镜子中交汇,看见舒毅那一脸的冷漠就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哎,怎么就……算了。
“舒毅,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我有点累。”
“我来告诉你,舒心的葬礼在明天下午,晴岚山庄。”舒毅戴上墨镜,舒慎看见他离开的背影,觉得肩膀有些累,先前一直维持的姿势也瞬间垮了下来。
舒心死了。
她看向自己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地抬起手遮住自己的上半脸,以前自己身边的很多朋友都说舒心的下半张脸很像她,现在这么一遮,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像。
毕竟同父异母不是。
舒慎觉得身上有点冷,刚好小爱推门进来,一脸担忧的看她:“师姐,你没事吧?”
她脸色很差。
“没,今天的录制开始了么?”她问,小爱点头:“还有半个小时,师姐,要是你不舒服,你就不录了。”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