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九点了,木容没陪着过来,乔莳觉得自己的脚跟灌了铅一样,再走两步自己就得崩溃了。
一屁股就坐在台阶上,走不动路了。
裴邵闻就站在门口,在她背后站着:“乔莳,怎么了,不跑了?”
怎么听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她揉着自己的小腿,漫不经心:“不跑了,跑不动了。”
他勾了勾唇,在她旁边坐下。
两个人并排在楼梯上坐着确实是有些奇怪的,乔莳转头:“你干嘛?”
“不干嘛。”裴邵闻心情很好的样子,“来,给我说说你昨晚干嘛去了,我早上没发现你在房间里啊。”
“我锁了门。”她面无表情的。
裴邵闻说:“我有钥匙。”
哦,心中还是很冷漠的应了一声,小腿又酸又涨,她前倾着身子压在自己的膝盖上,给自己揉腿。
跑了那么远的路,真的要废了。
“三哥,齐御风找着了么?”她问,想起来昨天见到的舒慎,说:“我今早见着舒慎了,和一女的关一起。”
她不认识另外那个。
裴邵闻说:“是齐御风的前任,魏昕。”
“你懂那么多?”乔莳惊讶,他笑了下:“也不是,总得掌握些消息才能百战不殆,知己知彼不是。”
她的重点一直都没什么重点,皱着眉:“那你知道我的多少事情?”
直觉裴邵闻肯定是各种瞒着她。
“关于你?”他挑眉,“还真不多。”
“好吧。”既然他都那么说了,乔莳也就不打算纠结了,她正想事儿呢,忽然被拉了一下,整个人的重心往后。
她一声惊呼,直觉有人托住自己的背。
小腿被他拉入怀里,裴邵闻一下一下的替她揉腿,倒是把乔莳给整不好意思了,忙着抽回去,却被他按住。
“别动。”
他的力道稍微大了点,用劲儿的时候乔莳眉头一皱,他也就放轻了手上的力道,“乔莳,下次别这样莽撞了。”
“……好。”乔莳笑了笑,他伸手一搂就把她搂入怀中:“乔莳,接下来还会遇到很多事情的。”
“我知道。”
他好像笑了下,胸腔微震:“嗯,你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你要多想想孩子,别太莽撞,昨天……”
“嗯,我知道。”
“三哥……”
忽然一声,乔莳转过去,看见薛成然尴尬的站在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
“怎么了?”裴邵闻并没有放开她,看向薛成然,但乔莳觉得这样不太好,从他怀里挣开,薛成然这才往这边走了一些。
“三哥,有事情跟你说。”
他的神色有些犹豫,像是有重要的事情,乔莳站起来,腿有点酸,裴邵闻扶了她一把,乔莳点点头,进了屋。
等她一走,薛成然就说:“三哥,来人了。”
他挑眉,薛成然附嘴过去低声说:“齐御风找上门了。”
“在哪儿?”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薛成然自己都有些急:“他想见你,你……要不要过去。”
“去,当然去。”
裴邵闻不紧不慢的从地上起来,唇角浮着淡淡的笑:“那个,他在哪儿?”
“部队。”
“哦。”
*
裴邵闻见到齐御风的时候他看起来有一点憔悴,但是身上很干净,看不出来消失的这几天他去哪里了。
“裴三少。”齐御风笑,声音微微有些哑:“我需要你的帮忙。”
办公室里的陈设十分简单,毕竟作为军人不能铺张浪费,裴邵闻在桌子后面坐下,脸上有着淡笑。
薛成然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这个老狐狸肯定有什么想法。
“凭什么?”他问,不紧不慢的。
齐御风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而我……想要她们两个。”
“好商量。”
裴邵闻并没有直接答应,看着他,齐御风表情不变:“东西不在这儿,但是东西我有。”
“嗯?”依旧不咸不淡。
而齐御风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裴三少,这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好,我帮你。”他忽然坐直了身子,齐御风神色淡漠,眼眶底下泛着淡淡的青色,隐隐可见下巴的胡茬冒出来。
“好。”
对于齐御风这几天的动静,他不问,他自然也不说,就算问了也不一定会说,所以裴邵闻并不打算多费唇舌。
齐御风一走,木容就从另外一道门出来。
“裴三少好手段啊。”
“还行,”裴邵闻轻笑,她却是咬牙切齿的:“你什么时候把安陌放了。”
“看心情。”
“你……”木容眼底聚怒,“卑鄙。”
“谢谢夸奖。”
木容咬咬牙,这个男人真无耻,当初要不是他抓了安陌来威胁自己,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帮他的忙。
但是,木容显然没想给他好过:“裴邵闻,我劝你一句,有些事情适可而止,你知道安陌是谁么?”
“不重要。”他笑了笑,木容也笑:“只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
“我又没虐待她,后悔干嘛。”男人笑起来,眼睛眯得细长,像一只狐狸,薛成然在旁边站着,心中无奈。
三哥真是……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木容看着齐御风离开的方向,冷哼了一声:“你真相信他会把那个东西给你,他直接拿去给夜枭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
“因为,齐御风不相信他。”三少双指交缠,一脸讳莫如深的笑意:“行了木容,这边暂时没有你什么事情了。”
“哦,是么?”
薛成然一板一眼的说:“到时候有事情电话联系。”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们俩,转身从门口走掉了,薛成然看着裴邵闻,忽然问:“三哥,你真信他?”
这个他,裴邵闻看了下他,薛成然说:“我说齐御风。”
“哦……信啊。”裴邵闻笑着,薛成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三哥,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没事,之后你就知道了。”裴邵闻还是笑,食指从指腹摩挲而过,眼中笑意渐深。
是该洗个牌了。
至于那个夜枭,早就该好好收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