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屋里静悄悄的，乔莳从窗口翻出去，而裴邵闻的房间灯还亮着，她落到地下的时候感觉窗口有个人影。
咬咬牙，她并没有停留，直接翻大门出去。
车子停在门口，是之前薛青黛给她留的，裴邵闻并没有防她这一手，凌晨的Z市还是很安静的，入了冬，温度都下降了很多。
她在导航中输入今天的地址，但是开车出去的瞬间她有一瞬的疑惑，夜枭为什么要找他，莫非是要摊牌了。
但是乔莳并没有往下细想，她只想知道Jonny是否还活着。
这几天Jonny的电话都没有打通，只能自己摸过去熟悉熟悉情况了，对于自己的能力，她还是很清楚的。
车子刚开进市区，电话进来了，是木容。
好久没联系上的人忽然来电，她把车停到路边，开始接电话：“喂。”
声音懒洋洋的，周围的车显然多出了许多，毕竟Z市也是个不夜城，只是周围会比较安静，市区中还是热闹的。
那边好似叹了口气：“乔莳，我在你附近。”
嗯？
一听，她倒是笑了，“木容，你这蹲守的，我联系那么久都没有联系上你，你说你在我附近。”
“嗯。”
她的声音才停，窗户就被敲了几下，木容穿着一件风衣站在外面，腰间别着一把微冲。
乔莳降下车窗，冷冷的空气灌进来，车里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她蹙眉：“你这段时间一直在Z市？”
“没有，回来不久。”木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背碰到乔莳的手肘，她感觉到她手上的暗器。
全副武装，看来木容知道她要做的事情。
两个人相处多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看到乔莳质问的表情，她就自己先回答了，“这几天去蹲了一下点。”
“夜枭？”
“嗯。”木容倒是挺大方，“其实，我一直跟着他，包括你的那个手下被抓，我也看到了，但是他想抓我，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说到这里，她露出一抹笑：“作为一个杀手，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人发现呢，那也太丢咱们的脸了。”
乔莳自己也笑了下。
发动引擎，木容扫了眼导航上的地址，“这地址还是正确的，看来夜枭想要见裴邵闻了，看来是想谈判了。”
“筹码？”
车子往前奔出去，木容的声音湮没在呜呜的风声之中：“齐御风截了夜枭的货，一批生化武器。”
乔莳一听就怒了，“他们还真在搞这个玩意儿……”
心中不知道为何有种喘不上气的滞闷感，乔莳知道这个东西的危害，但是……该死的。
“你放心，你们家男人只想毁了这个东西。”木容笑了笑，“但是夜枭才不管什么呢，这就……没有办法了。”
也是，乔莳自嘲的笑了笑，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忽然有点疲惫，木容说：“你知道齐清在给夜枭做事么，当时这批货从齐清手中经手，但是被齐御风截了。”
“兄弟反目？”
“不，齐御风不知道是齐清，那边是顾子寒得到的消息，他们几个联手抢的，齐御风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商人，背后有顾子寒的势力撑腰才敢那么嚣张。”
乔莳有点疑惑：“齐御风……怎么会知道，而且在，怎么会抢那个东西。”
木容神色平静，看着她转了一个弯，迎上红灯停在线前。
“乔莳，现在哪有什么纯净的商人啊，尤其是想齐御风这种要做大的。”她淡淡的笑，“你忘了当初的冷希凌么，在A市，没点黑势力的背景怎么能够成为当地巨擘。”
也是，乔莳倒是把这一茬忘记了。
其实也不是，这些事情和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她也懒得理解，倒是木容，知道的还挺多。
车子开出市区，外面也开始变得荒凉，房子也少了很多。
木容说：“夜枭在五十公里之外的一个村庄里，那里早就被他买下来了，建了一个村庄。”
“你看到舒慎了么？”乔莳问，木容倒是点头：“和一个女人关在一起，我一个人救不了她们。”
她能说出救这个字，乔莳还是挺意外的。
道路平坦，两个人说了一路，大致就是当时木容混进去见到的事情，但是乔莳还是很好奇。
“木容，你为什么要干掉颜喻他爸？”
直觉这件事情有某种联系，但是她又说不上来，木容靠在窗户上，面色平静的在这里自己的袖箭。
“他爸和这个事情有关。”
“那你为什么杀他？”乔莳看她，唇角忽然露出一抹笑：“木容，你是不是……受雇于裴邵闻。”
说出裴邵闻三个字的时候，她冷静得不像话。
“……”
木容缓缓抬眼，冷艳的脸上也难得扶起一抹笑：“乔莳，难怪以前姑姑总说你特别聪明。”
这算是默认了，乔莳摇摇头，没打算把这个话题继续接下去，方向盘打了一个弯，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十公里。
乔莳安静开车，木容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峰，在国外见不到的景象，一颗星星挂在北方，天色灰暗。
“安陌，最近又跑掉了。”良久，她忽然说，眉间有了点倦意：“乔莳，我有点累了。”
从未听她说过这样的话，乔莳还是有点奇怪，转过头：“你以前不会这么说……”
“以前是以前。”她看着前方，捏了捏眉心：“等这次结束了，我就跟姑姑告别，要去找自己的生活了。”
“那安陌呢，你不管她了？”
乔莳问，踩下刹车，从前头抽了一瓶水，骨碌碌的喝起来，说话久了嘴巴干。
“她……”木容转头，眼睛直视她的，“她有自己的父母。”
“咳咳咳……”
乔莳被噎了一口，眼神有一点点的躲闪，木容自顾自的说，“这次回去的时候，姑姑跟我说的。”
“乔莳，她时间不多了，她想见自己的故人一眼。”
故人，乔莳自然是知道安曼的故人是谁，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点堵塞。
尤其是在她说到安曼时间不多的时候，年轻的时候她的身体，的确已经坏了，后来又遭逢大变，迟早的事情。
“乔莳，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