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附近的夜市摊生意格外的好,到处都是年轻的小情侣,对,就是年轻的,鲜活的,二十左右的年纪,大好年华。
不管舒慎和穆原走到哪里都是吸引目光的存在,很多年后她想起来这一段往事都觉得心里难受,明明那么想嫁的人最后成了陌路。
命运弄人。
穆原牵着舒慎的手走在前头,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总有说不完的话,但是方如知道,说话的那个永远是舒慎。
可能是她走得慢了,前面的舒慎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他们,催促着:“方如,你俩快点啊。”
“好。”
灯影幢幢中,她的侧脸美好,对着旁边的穆原甜甜一笑,他伸出手在她头上胡乱的撸了一把,舒慎就会撅起嘴:“你撸猫呢……”
穆原笑,眼睛里像是缀满了星星。
*
“阿原。”莫晚晚上前挽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扣着婴儿车,他回过神,却在下一秒淡淡笑开:“舒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舒慎皱眉,这个……人夫认识自己?
她眼里有很深的疑惑,藏不住:“好久不见。”
笑了笑,尽量假装自己认识他的样子,旁边的莫晚晚适时的笑了下:“阿原,这位就是那位舒小姐了?”
这样问得意味深长,舒慎怎么能听得明白呢,她只能接受自己姓舒,但是具体叫舒什么……excuse me,她真不知道。
所以她也就讪讪笑着。
“你的脸?”这个叫做穆原的男人皱了皱眉,每次看见别人皱眉她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舒慎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疤,有点惆怅:“出了点意外,毁了容。”
“……”他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孩子的哭声适时的响起来,莫晚晚没顾忌他们两个,去抱孩子哄了,但是余光总是往这边瞟,静悄悄的看着。
舒慎觉得气氛很尴尬,自己都不认识他们但是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失忆了,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她觉得有点度日如年。
正好,保镖拿了一袋鸡蛋过来,“小姐,先生打电话来说让你早点回家,换衣服。”
呼,她长嘘一口气,这样的气氛太诡异了,当即下台阶:“那个……我先回家了,还等着做饭呢。”
“好。”穆原开口,眸底深沉。
舒慎快步离开这个地方,临走的时候瞟了眼婴儿车里的孩子,大眼睛白皮肤,长得真是好看。
她把自己的东西买好,但是显然有点心不在焉了,这个城市似乎有很多认识她的人,但是……她怎么就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回到家,舒慎坐在沙发上发呆,期间保镖进来敲门几次提醒她该做饭了,舒慎漫不经心的应着,但是动都没动。
一直到下午五点,舒慎才觉得自己肚子饿了,这才想起来自己午饭没吃,干脆就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
“咳咳咳咳……”门一下子被打开,保镖看到被呛得泪流满面的舒慎,她指了指下厨房:“着火了。”
七点。
齐御风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但是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舒慎坐在桌子边,笑得极为灿烂。
“你做的?”齐御风明知故问。
舒慎虽然脸皮厚,但也不至于厚到这个程度,摇头:“不是,买的,然后凉了,在你回来之前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
还会用微波炉,还行,没傻。
齐御风把外套脱了,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在餐桌边坐下,吸了一口气,复而笑着说:“我看还行,厨房好像没有烧得很严重。”
舒慎故作惊讶:“你知道?”
齐御风看看她,自己笑了笑,夹了一筷子的牛肉嚼了几口,而后看向她,“你不吃?”
“我吃饱了。”
舒慎自己吃饱了,把剩下的菜又重新收拾摆盘了一下,所以呈现出来的,还是比较能上台面的。
“再吃点吧。”齐御风嘴上劝着,自己的筷子没停下,“说说,今天在超市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不是知道么?”舒慎漫不经心的拿筷子拨开鸡蛋和西红柿,夹了块鸡蛋方进自己的嘴里,嗯,味道还行。
“我想听你说。”
舒慎想了想,她才说:“撞到一个孩子了,而且……你知道最巧的是什么么,那个孩子的父母好像认识我。”
“我知道。”
“你知道?”这下,她的惊奇就不是装出来的了,眉头皱着,“齐总,你跟我说,我到底是谁?”
这一点,她想问很久了。
“我说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去医院检查了,咱们就把以前的事情好好说一说。”
齐御风抬了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舒慎看不清,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然是不知道这种复杂的情绪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静默了小半会儿,舒慎咬了咬下唇,“行,我跟你去医院。”
“好。”
吃完饭,她在楼底下散步了一小会儿,回去的时候身上出了一身薄汗,准备放水洗澡。
浴室里一下子就氤氲出雾气。
舒慎把头发洗了之后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身后花洒里的水直往下哗啦啦的淌,而她脸上的那道疤十分显眼。
为什么会有这道疤呢。
舒慎想不明白,记忆中也没有这一道,她伸出手指在自己的疤上轻轻的抚过,已经不疼了,但是当时应该是很疼的吧。
她把疤给遮住了,看了下自己无暇的另外半张脸,嗯,挺好看的,就是这道疤一下子毁了。
但很奇怪,她并没有想要把这道疤治好的想法,即使当时跟齐御风说自己想要去整形医院也是无心说出来的。
“喂……”
玻璃门上映了一个影子,应该是齐御风在催促了,“我马上出来。”
他在门口说:“你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我以为你晕倒了,没事,慢慢洗,但是别泡太久就行。”
“我知道了。”舒慎回了一嘴。
门口人影走了,她绷紧的神经这才送下来,舒舒服服的往浴缸里一躺,准备泡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