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莳的惊愕悉数落入裴邵闻眼中，他放开那只纤细的手腕，眼底也迅速冷下去。
我靠……
乔莳忙抓稳栏杆，笑容有些僵硬：“裴三哥，真是好巧。”
现在的气氛实在是诡异。
她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对，不是要硬气起来么，她现在好歹也是个大明星，哪里怕他了。
一想到这，顿时又有了信心，腰杆都挺直了。
短短的两天就已经见了两面，确实也是挺巧的。
“嗯。”裴邵闻并不愿意和她有过多的交流，身后有人提醒：“上校，咱们得走了。”
乔莳这才发现身后站了人，心中有些懊恼，自己这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裴邵闻点头，目光落到乔莳身上，“帮我给程将军问个安。”
说罢，一行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乔莳视线追随而去，微微眯了眯眸子，裴邵闻这是……有任务，他身边带的那几个人她认得，在特种部队有过一面之缘。
以及……
裴邵闻身上有一股碘酒的味道，虽然医院的味道也很重，但刚才近距离的接触还是没有逃过她的鼻子。
受伤了么？
脑中杂念一闪而过，她随即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什么呢，现在自己爷爷还躺在病榻之上呢。
乔莳往二楼跑，她在楼梯口扫了一圈，果然在最里头的一间病房看到门口有配枪警卫守门，连忙跑过去。
跑得及，被门口的人拦住，乔莳低声说：“我是乔莳。”
门口的人看清她的长相之后，给她放行。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程瑾坐在床边，而此刻老爷子手上插着点滴管躺在床上，身上套着宽大的病号服显得他更为羸弱。
程瑾先抬头，跟她招手：“过来。”
她妈妈将门虎女，身上军装笔挺，眉目之间七分英气三分秀丽，虽然年过四十，但保养得依旧很好。
乔莳轻步过去，程瑾叹息：“你外公他……一直没醒，前几天警卫员去喊你外公起床，没想到……”
“医生怎么说？”乔莳在床边坐下，看着老爷子脸上不见往日风采，实在是心疼。
程瑾摇头。
查不出病因么？
“乔乔，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你自己一个人在外多小心，现在没几个人知道你是程翰林的外孙女，我担心八年前的事情会再次发生。”程瑾说。
乔莳一下变了脸色，目光阴沉：“妈，外公是不是被人害的。”
程瑾抬了一眼，目光中颇有些赞许：“乔乔，你外公现在性命并无大碍，只是一直昏睡，医生没查出结果，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要小心。”
电话里不方便说，因为有可能会被监听。
乔莳咬住下唇：“妈，我会想办法找出来这个人的。”
“这不是你要做的事情。”程瑾打断她，“妈妈自然会查清楚的，裴家那边蠢蠢欲动，还有你柏爷爷一家……”
“嗯。”乔莳敛下眉。
程瑾说：“乔莳，我当年让你离开家里就是不希望你继续搅这趟浑水，逼你学习功夫也是让你自保，咱们家……不比寻常人家。”
“必要的时候，我会把你送出去。”
“妈，我知道。”乔莳的声音压得很低。
“好了，我说的也差不多了。”
*
乔莳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若是外公出事，受益最大的自然是裴家，那么明显的事情，那边会做么？
外公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这些年虽然日薄西山，但她表哥程权也能做到和裴邵闻分庭抗礼的地步。
这Z市现在还不姓裴呢。
她妈妈说话说得隐晦，怕隔墙有耳，但是提到了柏爷爷，柏家是被裴家搞垮的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裴邵闻的手已经伸得那么长了么？
“小姐。”
司机忽然开口，“我觉得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乔莳从外后视镜中看去，看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跟在后头，司机说：“会不会是那些记者。”
“现在这些记者啊，为了偷怕真是什么方法都用尽了。”
“能甩得掉么？”乔莳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盯上的，刚才她只顾着想事情，没注意到外边环境。
“当然！”
司机颇有些得意，马上变道，“我可是开了二十年的老司机了，这Z市啊，比我家还熟悉。”
手机嗡的在手里震动，是个短号。
知道她私人电话的不多，这又是谁？
她按下接听键，那边是一道清冽的声音：“让司机正常开，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