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莳的印象中,并没有这样一位姓吕的男人,大院中也没有,或者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认识的新人,那她也就不认识了。
吕倏的目光带了许多的打量。
乔莳则觉得这样的目光过于直白,不太喜欢,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你好,我是乔莳。”
她笑着,眼底一点一点变得浅了。
对面的男人嗯了一声,淡然开口:“我知道你,阿闻双胞胎儿子的妈妈,挺可爱的。”
阿闻?
乔莳愣了一小会儿,还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裴邵闻,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毛毛的,说不上来。
“到隔壁吧。”
*
吕倏给裴邵闻抽了一管血,看见乔莳在旁边站着,朝她说:“要不,你也来抽一些。”
说着,已经拿了一根新的管子。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啊,但乔莳没有拒绝,坐在桌子前,把袖子给挽起来。
他似乎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裴邵闻,针管在他面前晃了晃:“她好像真不怕抽血啊。”
说着,也不得他说些什么,在旁边坐下了。
吕倏十分娴熟的给她扎管,针刺进血管的时候乔莳皱了下眉,其实也不痛跟被蚂蚁咬了口。
抽了一管血,乔莳用棉签压着针口。
吕倏拿着在眼前晃了晃,另外一管是裴邵闻的,他眯了眯眼睛看向另外几个人,“你们要不要也试一下,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怕。”别看薛青黛胆子大,但是抽血,她还是很害怕的。
但吕倏也只是说说而已,脱掉手套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跟裴邵闻说:“我就先走了,结果出来了我会告诉你,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言下之意便是有匹配不成功的可能。
乔莳脸色骤白,哆嗦着嘴唇问:“多大可能性?”
她抱了那么大的希望……
见乔莳如此,裴邵闻伸手握住她,异常冰凉的手指让他忍不住蹙眉,但还是说:“别担心,裴家那么多人,全国那么多人,总会找到的。”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眸。
“那我先走了。”
吕倏拿了两管血,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自己便先走了,薛成然在后头笑:“这小子,怕是死心了吧。”
“什么意思?”乔莳没明白。
薛成然眨眨眼:“没什么,对了乔莳,晚一些你要把孩子的一些病历资料发给我,要是这次配型成功,手术估计也是吕倏来做的。”
“他是医生?”乔莳十分惊讶,看他那样子,真不像是个医生。
“对啊,很奇怪么?”
薛成然看了她一眼,而后走过去在裴邵闻耳边说了些什么,只听见他转过来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声,也没再说什么了。
“那我先走了。”薛成然说了句,转身出去了,秦昊也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三个人,薛成然走到门口,回头喊了声:“薛青黛,你干嘛呢,走了。”
“哦。”她看了眼乔莳,忙跑出去了。
走了大老远都还听到他们兄妹俩叽叽喳喳的在说话,屋里一下就剩两个人了,乔莳想走,但被裴邵闻给拉住了。
“啊?”
她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甚明白。
“你过来。”
裴邵闻拉她到一旁坐下,自己坐在办公桌前,看样子有些严肃。
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跳,乔莳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怎么了么?”
“乔莳,你还能想起来八年前的事情么?”
裴邵闻盯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的问,乔莳点了点但又摇了摇头:“你说的是……咱们?”
她有些不确定,所以迟疑了下。
裴邵闻点头,眸光有些散,但又很快汇聚到她的脸上。
乔莳回忆了下,记忆有些模糊,但那些曾经的疑点又再次浮现,她想了想,缓缓地说:“你之前查了这个事情?”
“嗯。”
他先前确实追查过这个事情,自己在酒店喝酒,莫名醉了,而后的事情他也只有模糊的记忆。
“我后来问过,想调监控,但是都没有。”乔莳说,这一点也是她后来一直十分奇怪的点。
这么久她一直没查明白。
乔莳很是诚恳的看着他:“我从来都不知道,会是你。”
若是知道了……想到这,自己有点想笑,若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一切照旧而已,只是……终究不一样的吧。
她靠着椅背,忽然有些恍惚。
那些曾经喜欢过他的记忆,一下子鲜活起来。
裴邵闻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之后我也查过,出事的第二天,我感觉到被算计了,不过我没往那上面想。”
不过他只是单纯的想知道那些人把他带到哪里去了,从未想过这件事情和乔莳有任何的关联。
也是之后她带着孩子出现他才有了一点的疑心,那两个小家伙和儿时的他太像了。
后来乔小姐追问说为什么就往他小时候联想,但他一直没有机会回答。
也许,有些事情,真是命中注定,命运的齿轮往前转,推着他们每一个人走向自己的结局。
“那你查到了什么?”乔莳十分好奇。
她先前也拜托过木容,但是那个女人琢磨不透,阴晴不定的,当时她没答应,后来乔莳再也没有找过她。
裴邵闻摇摇头:“知道的不多,所以才问你。”
“哦……”她拉长了声音,就不说话了。
垂眸,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却是想笑,她不信裴邵闻什么都没有找到,只不过想听她嘴里说出来的版本而已。
两个人稍稍僵持了一小会儿,倒是裴邵闻自己先笑了声:“以前觉得这个小姑娘挺聪明的,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
她抬眼,眼里亮晶晶。
“有人算计了我们。”
我们?
乔莳加重了语气:“我们?”
“我姓裴。”他淡淡的说,眼底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一股冷寒。
乔莳了然,她也可以姓程。
“你觉得会是谁?”听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心底一凉,自己居然被算计了那么久却毫不知情。
裴邵闻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失望:“还不知道,不知道这样子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