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梦魇，乔莳一直到天亮才睡去，昏昏沉沉的，想起许多往事来，和过去重叠，扰得她难以安宁。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外面天很一片赤黄，像是末日肇端，感觉快要下暴雨了。
乔莳的感觉很快就被印证了，大雨夹着冰雹往地上砸，风势很大，垂直的雨帘被吹弯，成了瓢泼之势。
乔莳就坐在二楼的阳台上膝盖上放着超极本，感觉到雨吹进来，往身上披了一块薄毯子。
电脑上在放八年前她没有排成的那部剧。
昌平公主。
女主是舒慎，男主是曾放言说不跟她演戏的张泽深，这场戏刚好是昌平远嫁，作为侍卫的张泽深送她。
舒慎在镜头前哭，情绪还没有怎么渲染眼泪就先掉下来了，看得乔莳眉头一皱。
她打开弹幕，上面有人夸她长得好看的，也有说她演技尴尬的，但大部分弹幕都提到了乔莳，说是她取代了乔莳的位置。
乔莳看了两集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关于舒慎这些年她了解得也差不多，但是从朱姐口中知道的更真实。
不过就是为了上位，还能有哪些手段呢。
无非就是那几样，舒慎能走红得那么快，背后的人台子肯定也硬，至于自己的事情……
她撑着脑袋，眸光一闪。
莫非本来就是场精心策划好的阴谋，但颜喻能有那么远的预见？
乔莳拨了一个电话，那边一接通便是冷冷淡淡的：“说。”
言简意赅。
“木容，我需要你的帮忙。”她先笑了笑，也不拖泥带水：“我想知道颜喻和舒慎有没有什么关系，比如财务往来什么的。”
“有什么好处？”
乔莳想了想，说：“你想要什么？”
“我听说你和裴邵闻关系不一般。”
本想调侃一句，但想想还是算了，但还是纠正了一些：“我想你应该也是很清楚才是，毕竟你也我们一同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边不说话。
乔莳缓了缓，才淡淡开口：“年少时认识，没什么别的关系，所以若是和裴邵闻有关，我不一定能帮上忙。”
“有关系就行。”
听她话里意思，乔莳就知道有戏了，笑着说：“行，我等你结果，我只是对于自己的事情比较上心。”
挂了电话，她放了首音乐，闭上眼。
对于木容，她还是相信的，毕竟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她的专业能力和素养能力都不是盖的。
她想的出神，小奶娃进来的时候也没发觉。
“妈咪……”
软软糯糯的一声，乔莳转过头，见两个小家伙已经穿戴好了，衬衣马甲，像个小绅士。
小奶娃长得很好，乔莳觉得是自己基因的功劳，眉目端正不太像她，但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上哪去？”这段时间她有些事情，所以也冷落了他们不少。
安安往她怀里挤，宁宁也往另外一边膝盖上爬，乔莳搂着他们，忽然发现两个孩子又重了不少。
“妈咪，我们想和你说件事儿。”宁宁说。
两个小孩儿像是商量好一样，安安靠在她的肩膀上：“妈咪，你想不想知道爹地是谁？”
这么直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有些方：“儿子，你们别吓我。”
心脏漏了一拍，咚咚跳着，既然他们能这么问，就说明他们知道了什么，乔莳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知道。”小奶娃倒是诚实，但是考虑到一些原因，话到了嘴边又有些为难。
知道他们聪明，但是现在他们的聪明显然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点，她更好奇，乔莳动用了自己家里的关系都没有查到的事情，居然被两个才满七岁的小孩子做到了，这不是打脸么？
“挺简单的。”小奶娃说了句。
乔莳觉得脸疼，而后才缓了缓，说：“等一下，等妈咪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在说。”
说罢，深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
眼睛睁开，她表示已经调整好状态，抓着小奶娃的胳膊一直在笑：“怎么办，妈咪有点紧张而且还有点想笑。”
“妈咪……”小奶娃抱着她，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声音带了点鼻音：“妈咪，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但是他们怕有一天，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了，受到伤害的只会是自己的妈咪。
乔莳没想那么远，现在只想知道小奶娃的亲爹的是谁，然后先打一顿在谈接下来的事情。
显然，乔小姐没有小奶娃的远见。
安安和宁宁对望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也变得坚定：“妈咪，我们只能说，那个人……也没什么特殊的。”
听他们的语气，这个人她可能还认识。
乔莳其实有想过，那天能够在长洋酒店来去自如的人应该不简单，非富即贵，也有想过是不是粉丝作案，但都被她排除了。
排除了之后发现更加没法子下手了。
现在居然要自己儿子来说，真真是丢人。
但安安和宁宁并没有想要挑明的想法，跟她打太极一般，“妈咪，那个人吧，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会吓一跳。”
他们先打预防针。
乔莳皱眉：“吓一跳？”
还能有谁让她吓一跳，脑中闪过不太好的想法，“不会是我认识的人，而且还是我特别讨厌的人？”
她当年怎么说也是个小仙女吧，居然被自己不喜欢的人糟蹋了？
看乔莳表情，小奶娃就知道自家妈咪肯定又开脑洞了，当即吐槽：“妈咪，你的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好不好，你不讨厌爹地。”
他们翻一个白眼，乔莳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爹地？
乔莳一直以来都很会抓重点，瞬间get到核心，似笑非笑的：“宝贝儿，你们这话里的意思呢，就是不讨厌他而且你们也认识。”
她掰着手指头装模作样的数：“你们认识的人不超过一只手吧，我想想，有柏言，薛成然，秦昊，裴邵……邵……”
乔莳猛地抬头。
小奶娃从她膝盖上跳下去，小大人一样踱步背手摇头：“妈咪，这是你自己踩出来的，我们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