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莳僵了一僵，在看到柏言眼中笑意之时顿时明了，同样笑得清浅：“那好吧，听他们的。”
既然薛成然上车，无非是裴邵闻授意，既然他想知道，那就让他知道喽，作为一个演员基本的休养就是把戏演好。
“走吧。”
柏言踩下油门，眼睛看着前方，勾起的嘴角显示他此时心情极好。
他一直都知道，乔莳一直都是聪明的，这次即使是藏了自己的私心，但是她愿意成全，自己何乐不为。
但，终究是假的。
柏言看着前方车况，余光只瞧见周围不断往后退的的景色，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乔莳的时候。
那时候是几岁来着，对，他十岁，乔莳也才五六岁的样子。
大年三十，自己的父亲出任务去了，他的母亲方婉带着他到程家过年。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乔莳。
乔莳那时候比桌子刚刚高出那么一点点，圆滚滚的像只小企鹅，但她长得真是可爱，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小小年纪就可以看出来长大的模样。
她窝在程将军的怀里，像一只软糯的汤圆，尤其是粉嘟嘟的脸颊，看着就很有福气。
旁边还有两个和他差不多年纪大的孩子在旁边看书，虽然长得也不错，但还是乔莳可爱一些。
方婉笑着给他介绍：“柏言啊，这是乔乔，乔莳，你的小妹妹，程阿姨的女儿，他们呢，是程瑜阿姨的双胞胎，程权和姜良。”
那时候他年纪小，还不懂事儿，直接就问：“妈妈，为什么她们一个姓程一个姓姜啊。”
方婉一脸尴尬，还是程将军解围，笑得慈祥：“因为我们家只有两个女孩儿，程家的家业得有人继承。”
家业？
柏言明白了，方婉悄悄捏了捏他的肩膀：“柏言，少说话。”
就这句话的功夫，乔莳已经转来看他了，眼睛一下子亮了，“小哥哥，外公，这个小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程权在一旁冷冷说：“乔莳，你是又睡着了么？”
“哪有。”她嘟哝着嘴辩解，从程将军怀中跳下来，一把牵住他的手：“小哥哥，我叫乔莳，我可以跟你做好朋友么？”
柏言微微一愣，只觉得抓住自己的那只小手无比柔软，觉得自己心底也变得像棉花糖一般，当即就笑了。
“好啊。”
时间一晃，就是二十年。
“小心。”
乔莳拉了一把方向盘，柏言一下子回过神，和一辆左转的货车擦身而过，薛成然捂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大哥，你这是……走神走到天平洋了？”
“对不起对不起。”
柏言也有些乱了分寸，看向乔莳：“你没事吧？”
“专心开车。”乔莳说，心中舒了口气，看向后边的小奶娃：“你们呢，还好吧？”
他们摇头，而后看着薛成然，“成然叔叔，你这……太不经吓吧。”
还是跟在爹地身边的人，这样子怎么能保护好爹地呢，他们忽然觉得裴邵闻真是用人不淑。
“我……”薛成然抓着把手，一时语塞，装成镇定自若的样子：“这不是刚好吓到一点点么，我现在不是很淡定。”
“成然叔叔，你看到我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么？”宁宁微笑，薛成然哼了一声：“看在三哥的份上，我不和你们计较。”
“呵呵呵呵呵。”
小奶娃靠在椅背上，欣赏外面风景，现在他们更加确定了，裴邵闻已经知道了，包括薛成然也知道了。
现在唯一不知道就是他们妈咪了。
也好，没有通过他们的考验，是没有资格当他们爹地的。
车子开了好一段距离，缓过神的柏言这才问：“薛先生，你要在哪里下车？”
下车？
薛成然笑了一下，憨憨的：“我受三少之托，来盯着他的财产的，不能跟别人跑了，下车是不可能下车的……”
“……”柏言无语，但是脸上已经有了不耐：“薛成然，裴邵闻胡闹你也胡闹。”
“怎么是胡闹呢……”薛成然笑着，眼睛却是盯着乔莳的，“小乔莳，你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居然下了那么大一盘棋。”
车子一刹，薛成然的脸一下贴到后座椅背上。
话也没了下文，纵使是这些，乔莳心中已经起疑，但她没有问出口，只是笑着：“那裴三哥还真是有心了，管得越来越宽了，这Z市怕不是成为三哥的私人物品了。”
薛成然爬起来，显然是生气了，“柏言，你会不会开车啊！”
“会。”见乔莳没有追问，柏言显得心情很好，眼睛眯成一条缝：“要是薛先生坐不惯，大可以下车。”
“哼，少来，我才不下呢。”薛成然愤愤，转头等着小奶娃，比了个嘴型：“看在你们老爹的份上，我不和你妈计较。”
显然，他们看懂了。
“哼，是不是我爹地还待定呢。”小奶娃还击。
哎呦喂，三哥的儿子还挺拽。
薛成然朝他们翻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知道了，就你妈，笨死了。”
“你才笨。”
三个人眼神交战，不一会儿薛成然眼睛有些疼，败下阵来，“行了，不跟你们瞪了，你们厉害厉害。”
“嘁……”
小奶娃美滋滋的对望一眼，欧耶，全剩，爹地身边的人也不怎么样嘛，还有那个秦昊叔叔，似乎也不怎么样，就成然叔叔跳得比较急。
车子停在游乐园门口，薛成然第一个下车，一个个把小奶娃给抱下来，他们跳了几下，坐久了腿都麻了。
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儿，这个场面怎么看怎么尴尬。
但薛成然显然十分兴奋，“走吧，咱么玩儿去。”
这简直是公派旅游啊，有什么比不用上班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呢，答案是没有的。
乔莳有些纠结，看了一眼柏言，笑得有些僵：“那个，我也不知道他是这副德性，就当带他一起玩吧。”
说完，跟在他们三个后面进去了。
柏言叹了口气，瞪着薛成然，但还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随后又想到了裴邵闻，心中更是沉了几分。
他对乔莳，肯定也是有意的，不过这个意到何种程度，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