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走没多久，秦昊的电话就响了，他给三少报备了一下：“三哥，是老鹰。”
乔莳没听往心里去，只听三少淡淡嗯了一声，说：“等我吃完饭，和他联系，问他木容最近怎么样了？”
一听到木容，乔莳顿时来了精神。
三少看向她，笑了笑：“怎么，一提到她你就有些坐不住了，你放心，只是找着人盯着她而已。”
这……可就尴尬了。
乔莳想到了什么，问他：“你的意思是，木容从来Z市开始，你就一直知道她的下落？”
三少认真想了想，绝对没有半点敷衍的回答：“嗯。”
果真，乔莳脸色微微有些凝滞，看来自己的行踪他一开始就是知道的，眉心微蹙，总觉得这个男人这张平静无澜的面皮底下藏了许多心思。
像是猜到她的想法一样，三少眼底压着笑，问她：“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监视你了，其实你认识木容，也在我意料之外。”
所以那天他手下过来跟他说见到乔莳的时候，他还惊讶了许久，之后才下决心去查这个事情的。
不过，结果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木容这个名字都是她出来的名气。
三少看向乔莳，微微眯了眯眼睛，“乔莳。”
他哑然开口，乔莳看向他，眼中有些未回过神的惊愕，但她收拾得很好，转瞬即逝，一下子就笑开：“三哥，怎么了？”
“乔莳，你替谁做事？”先前没有问清楚，那是碍于一些人在场，而今也好说话一些。
乔莳看了下认真开车的秦昊，朝三少挑挑眉。
意思就是不好说话，但三少却是说：“没关系，秦昊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你只管说就好了。”
他说话总是带了一种笃定的命令，果真是个上位者。
乔莳心中想笑，那些往事很淡，但是却在她心底划开一个口子，留下很淡的伤痕，仔细一闻，可能还能闻到那一丝血腥味。
“我想不起来了。”
乔莳看向窗外，显然是不愿意回答，三少心中知道，但也只是随口一提，还以为她又笑着跟自己说那些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笑嘻嘻的把事情讲一遍。
但显然，是他多想了。
那些事情似乎给她留下了许多不好的印象，思及此，他也不变过问，但是眼底情愫已变，看向乔莳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乔莳，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心思打转，两个人一下子没了话，秦昊从后视镜中看着两个人，三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而乔莳则是歪着身子靠着窗户，脸上一片漠然。
这么久以来，乔莳和他印象中的那个胖姑娘不一样了，和那个星光熠熠的大明星也不一样，具体是什么，他总是说不上来。
也是很久之后，秦昊才能准确去形容那时候他在乔莳身上看到的，那种孤寂和冷漠，以及在她身上那种淡然。
和三少那么像，又那么不像。
车子停在饭店门口，是一个小餐馆，还没有到下班时间，所以门口没什么人，乔莳犹豫了一下，三少吩咐秦昊：“你下去买两个菜，回去吃。”
乔莳看向他。
三少转头，瞳孔中印着她的样子，笑着说：“怎么这样看我，骗你的，没叫薛青黛，孩子在家呢，有人带他们。”
乔莳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恰好秦昊下车，车门一开，一股冷风嗖嗖的卷进来，吹淡了这车内的凝滞。
碰——
门关上了，这下彻底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乔莳看着窗户外，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相识的不相识的擦肩而过，谁都不知道在那匆忙走过的步伐底下藏了怎样的心事。
匆匆一面，谁都不相识，或许，很多年后他们又有了某种命运的交集也说不准，想到这，乔莳忽然说了句，“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嗯？”三少一皱眉，一种不确定性。
乔莳居然在感慨命运，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一年挣的钱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她居然感慨命运。
见他表情，乔莳自然是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的，像是自说自话一般：“是不是觉得挺可笑的，三哥。”
她每次喊三哥，三少总觉得她不真诚，但是这次鬼使神差的，他居然附和了一声：“嗯，你说。”
“我没什么要说的，其实……我帮安曼，不过是还她救命之恩，她救了我，一人三命，我感激她。”
乔莳平静的说，甚至都不像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跟我先前给你说的一样，帮木容杀人，为她打开一片天。”
天知道，有多难。
很多时候她累瘫了，醒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她泡在浴缸里直到热水变凉都不愿意起来，总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血腥。
久而久之，她就麻木了，但是这个习惯从未改过。
“安曼？”三少淡拢眉心，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像是很久之前听人提过，乔莳见他思索，索性一笑：“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那我还挺自豪。”
眉眼间洋溢着一股笑意，三少看得清楚，她笑得不真心。
“你给我说说，谁是安曼，居然让你杀人。”三少神色平静，说话杀人两个字的时候，也不见半点起伏。
乔莳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千百种心思转念即逝，一下子堵在嗓子眼。
“……呵呵，”她哑然失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三哥啊三哥，你真的想知道安曼是谁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你信么？”
她转过脸，两个人的视线相撞，一点都不躲闪。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三少淡淡说，脑中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名字，以及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一些事情。
见他神色，乔莳试探问了句：“你知道什么？”
“知道的可能不比你多，但是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一些人，却是如雷贯耳。”他的声音 ，却如平地惊雷：“墨兮尔雅，可是赫赫有名的。”
乔莳瞳孔骤缩，却一下子攥紧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