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海侯亲自出马,薛怡宁终于露出了笑容,而诸葛钧及司马兄弟也长长一拜,
“辛苦侯爷!”
“诸葛姑娘已经中毒,那么事不宜迟,我现在出发!”薛海侯边往外走,荀伯跟上。
司马瑨二话不说跟着迈步,被司马谦死死拦住。
“好了,你别添乱了!”
司马瑨被他扯住胳膊,咬碎了牙,连眼睛都红如豹子。
等到薛海侯的脚步远去,他方才松懈下来,垂了眸,
“是我害了她…。。是我给她添堵,我不配做她的夫君,我不配求娶她……”
薛怡宁和诸葛钧听到这里,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我……。。”司马瑨忽然身子发抖,像是强撑着许久的潮水突然放闸了一样,他埋在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薛怡宁看着他,忽然也很心疼,哑着喉咙问司马谦道:“你们知道雪花剑之毒了?”
司马谦眼眶一酸,点了点头,“今日诸葛姑娘抽出了萧世子的雪花剑,我爹爹便认了出来,他曾听说雪花剑之毒必死无疑…。。”
司马谦忽然长长叹息一声,白日还鲜活的身影,如今却垂危…不对,不知道及不及时…。否则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他们对于萧杞而言,是蚍蜉撼大树……萧杞乃君侯府少主,实际已经是家主之身,
听爹爹说过,君侯府家主手中握着一支暗卫,这支暗卫,武艺奇高,身份神秘,来无影去无踪,本事相当之骇人。
所以,他们这些普通家族,在萧杞眼里如蝼蚁一般。
他敢相信,他爹南军都督司马通,萧杞都没放在眼里。
司马谦怕司马瑨没法接受,试图找些话题,然后话说出口后,发现薛怡宁,诸葛钧,还有司马瑨都失魂落魄,无语凝噎。
司马谦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再作声。
夜深了,屋子里落针可闻。
诸葛钧三人皆如石化,司马谦手足拘促,最后干脆每人给倒了一杯水。
三人别的没反应,水倒是还喝,冰凉的水下去,冷却了那躁动慌乱的心。
大约半个时辰后,外头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僵了的几人猛的抬起头来,一个个红着眼死死盯着门口。
不一样,熟悉的身影进来。
“爹!”薛怡宁扑过去,几乎摔倒在地,司马谦赶忙扶了他起来。
大家注视着薛海侯的神情,薛海侯一如既往皱着眉头,大家看不出端倪。
“爹,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跟萧杞谈了吗?”
薛海侯叹了一口气,踱步进了里头,转身看着几人,
“萧杞应该知道我会去找他,所以他并不在府上!”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让三人燃起了希望瞬间消失。
薛怡宁心口憋了一股气,上不上,下不下。
诸葛钧呢,气血上涌,猛的颤抖了一下,口中一股血腥,他生生吞了下去。
司马瑨则目光无神,跟傻了一样。
司马谦苦笑,“萧世子既然知道怡宁牵扯在里头,也猜想,怡宁必定会请您出面,而您贵为海行商会会长,海内名望,他萧杞再霸道,可也缺不了吃穿住行他宁可得罪权贵,应该都不想得罪您,故而为了避免两难局面,应该是避开了。”
司马谦说完这话,听到了牙碎的声音,司马瑨应该是怒到了极致。
荀伯倒是接话道,“老夫觉得奇怪的是,以萧世子之身份,应当不会真的跟一个得罪了他的小丫头计较,就算生气,也该是让下属去教训教训她,甚至是杀了她。”
“他本人亲自动手,甚至还避身在外,可见对此事十分慎重,这么一来,他针对诸葛姑娘,应该还有别的缘故,而且这个缘故对他来说,还十分重要!”
“宁宁,你是说白日诸葛姑娘赢了当年詹二小姐的凤翎锦?”荀伯问他,
“是的!”薛怡宁点头,“可那凤翎锦被筠筠送给了苏檀儿!”
“如果他要凤翎锦,该去找苏檀儿,怎么会袭杀筠筠呢?”
“不是还有个订婚信物吗?”荀伯忽然想起薛怡宁所说,又问薛海侯道:“侯爷,您可知萧世子的未婚妻是谁?”
薛海侯闭了闭眼,叹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詹二小姐詹玉筠!”
司马瑨霍然抬眸,盯着薛海侯,喘着粗声。
“少天曾经说过,他说筠筠很像詹侯府的二小姐詹玉筠,莫非萧杞是……”司马瑨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薛怡宁急着接话,“可如果萧杞真的对筠筠有什么念头,也应该是抓回去审问,而非杀她啊!”
他看的清清楚,萧杞的招式步步杀招,只要萧杞留有余力,他相信诸葛筠都应付得过来。
“不行,我不能等下去了,我要守在萧侯府!”
司马瑨红了眼,斗志燃了起来,
“萧杞今日凌晨带着高昌国的公主进京,明日是皇帝接受西域诸国降表的庆典,如此重大之事,萧杞不可能不参加!我要闹,朝臣不会不管事,至少要质问萧杞,为何要跟一个姑娘动手!”
司马瑨语气激烈。
司马谦冷冷问他,“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昨夜带走诸葛姑娘的是萧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昨夜袭杀的人是萧杞?”
司马瑨看向薛怡宁,
薛怡宁惭愧的低了头,“对方太过强大,没杀我们已经是留情,不可能留有痕迹的。”
“那我也不管,在天子脚下,能在薛怡宁手中抢人,这身份地位不言而喻,大臣么不是傻子,我不信没人吭声,至少程相,程相一定会说话的!”司马瑨眼中是熊熊烈火。
诸葛钧站了出来,“司马二公子,我支持,但,你来做后援,我打前锋,我一蚍蜉,撼撼大树又如何?而二公子毕竟代表着司马家,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得在乎司马家,还是我来!”
诸葛钧神色十分疲惫,是一种害怕的疲惫,可眼神却无比坚定。
诸葛钧看的出来,司马谦到底还是不想牵连司马家。
他内心忍不住冷笑,这就是她要嫁去的夫家呀。
没有人能不顾一切站在她身后,只有他,他这个七哥。
司马瑨却没有让诸葛钧失望,他摇了摇头,嘴唇被咬出了血,“她是被我所害,理应我站在最前方,我要睡还让你出事,我没脸见她!”
这一瞬间,诸葛钧是感动的,他不在乎地位高低,身份贵贱,他只要人心,只要品行。
司马瑨,值得她嫁!
“司马瑨,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还是我去,万一她活着回来,也有人护着她!”诸葛钧笑了,笑的那么无畏。
司马瑨还要反驳时,薛海侯开口了,
“瑨儿,这事你不宜出面,你与她还未成亲,你以什么身份?还是诸葛贤侄合适,他是诸葛姑娘的亲哥哥,他有理由去告御状!”
“不行!”司马瑨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他要参与其中,否则他恨不得去死。
“你去,就是添乱!”薛海侯忍不住动了怒。
薛怡宁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赶忙劝住了司马瑨,
“我们给他帮忙,我们给他造势,放心,他不是一个人!”
司马瑨不再说话,只是头垂的很低。
很快,几人商量了对策。
诸葛钧立马就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