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有说有笑,一路骑马回了城。
知道诸葛筠是大小姐,叶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瞿天到底跟詹家之案有没有关系?”
诸葛筠不放心这样一个人,担当盛京主帅。
叶晓凝着眉,他在盛京这三年,除了训练将士,暗地里不是没查过。
“按说我也怀疑他,可三年前那场大战,我跟他在一个营,我也私下查过,他没有半点举动是为害詹侯府的,他跟以前在詹侯府没有半点区别,可如果说他真的没有嫌疑的话,为什么皇帝会选他接任侯爷?”
这一点叶晓自己也很难解释。
“除非…。。”
“除非他一开始就是皇帝的人,只等着詹侯府出事来接任。”诸葛筠接话道,
叶晓点了点头。
二人不与而同想到了瞿天的出身。
瞿天和瞿小双是詹侯收养的流浪儿。
詹侯在路上撞到有人欺负他们兄妹俩,将他们带回盛京,后来瞿天十分有天赋,得詹侯喜爱,便带在身边学武艺,再后来兄妹俩都在军营,瞿小双平日帮厨,偶尔得詹玉筠授业。
按说,身份上是没有什么可疑的,至少瞿小双的天真烂漫不是装的。
可这个事情偏偏解释不通。
皇帝绝不可能让大权旁落。
两个人没商量个所以然,一并回了行宫。
叶晓在盛京是有宅子的。
他陪着诸葛筠回了行宫,这一次诸葛筠出远门,只带上了玉环,另外暗卫方面便是崔毅等人。
他们二人抵达行宫,玉环已经将诸葛筠的住处收拾好了。
因着诸葛筠是皇帝亲封的县君,又是军咨祭酒,到底是个姑娘家,慕云华吩咐人给她准备了一个单独的院子。
行宫有专门的用膳厅,有侍从领着二人去用了晚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叶晓也没理由再跟着诸葛筠,只能去找慕云华了。
叶晓两边都熟络,主动承担起了接洽之责。
这边诸葛筠随玉环回后院,哪知人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人翻墙进来了。
诸葛筠:“……。。”
看清人后,诸葛筠狠狠吃了一惊,
是王戎!
“你不是跑了吗?”
因为王戎太安分,在医馆和商铺之事上兢兢业业,立了不少功劳,以至于诸葛筠忘了王戎实则是个刺客,所以后来都忘了防着他了,
等到王戎失踪后,诸葛筠才有些后悔没看着他。
这一下子,王戎又回来了,诸葛筠有些懵。
可王戎的神情非常严肃,似有重要的事情。
“大小姐,出大事了!”
诸葛筠神色一变,随即带着他进了里头。
王戎开始交待自己失踪的事。
“那一日行军,我用了晚膳去小解…。”说到这里,王戎耳根子有些泛红。
他发现诸葛筠面不改色,遂红着脸继续道:“我发现在我们行军大路的山外还有一条小路,小路上行人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带着包袱和板车往南的人,唯有少数几个人载着货物往北。”
“那个时候天色还没太暗,我发现其中一个人有些眼熟,好像是我的见过的工匠,我便瞧瞧跟了上去,耳后我跟着他们到了一处小客栈,那客栈歇着的人还不少,
我便趁夜色打探了一番,才发现那几车里头都是兵刃。是我们九狱制造的兵刃,都是顶级好货。”
诸葛筠脸现震惊,本来她和慕云华还是怀疑,现在是抓到证据了。
王戎一脸发愁,十分郁闷道,“我本以为我们主子只是做做生意,可咱们九狱到底是大雍的人,怎么能资敌呢!”王戎说着拍了下腿,十分生气。
诸葛筠倒是比他面色平静许多,毕竟这个事她早就有数。
“王戎,我问你,你对你们九狱的主子了解多少?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诸葛筠目光盯着他,试图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
王戎心下震惊,她是怀疑了什么吗?
王戎到底深谙其道,抬眸道:“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主子拿钱办事。”
“别说他的身份,就是人我都没见过。”王戎苦笑。
诸葛筠望着他,好一会都没说话。
这个九狱实在是太奇怪了。
收拢了那么多盛京的工匠,她怀疑九狱的主子跟詹侯府有关。
可詹侯府的人绝对做不出资敌的事。
太多疑惑压在诸葛筠的心头,她有些烦闷。
“那我问你,你这些还干了些什么?”
王戎道:“我找到了他们交易的据点。”
诸葛筠眼眸一亮,“在哪里。”
王戎凝眉回道:“在赤霞镇!”
诸葛筠凝了眉,赤霞镇在营州之东,靠山区的地方,十分隐秘。
看来九狱跟慕容氏是早就商量好的。
诸葛筠站起身在堂内走来走去,最后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王戎,有件事我拜托你,你看你答不答应?”
王戎立马站起身,望着诸葛筠,“小姐对属下有几次救命之恩,只要不是要属下卖国,属下在所不辞!”
诸葛筠笑了,她招招手示意王戎靠近,耳后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声。
王戎神色一亮,随后郑重点头。
“属下一定办到!”
很快,他转身,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诸葛筠看着他再次翻墙出去,唇角勾出一抹笑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初她收留他,还真是没错。
希望他能立下功劳。
入夜,诸葛筠入里屋休息,玉环在外面守夜,睡在外头的小塌上。
诸葛筠给她下了点迷药,耳后带着崔毅,穿上夜行衣,朝詹侯府的方向飞快掠去。
因着詹侯府已经无人,所以皇帝派来的绣衣卫也不算多,自然奈何不了诸葛筠。
诸葛筠和崔毅悄悄的就潜了进去。
这里是她的家,她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走。
崔毅知道小姐这一次是来找东西来了。
诸葛筠很显然是想拿到她藏着的军防图,可除此之外,她还很纳闷。
皇帝是想让绣衣卫找什么呢?
听着慕云华的意思,詹家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皇帝想得到它。
而那军防布局图有三份的事,只有她跟爹爹知道,皇帝只知道有两份,边关侯府一份,兵部一份。
那么詹家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皇帝在三年后还派绣衣卫驻守在这呢?
诸葛筠的那份布防图就藏在她二嫂的屋子里。
整个人詹侯府,最不被人放在心上的就是二嫂的院子。
她爹爹,她,还有三位哥哥的屋子,必定被搜了无数次。
谁也不知道,她会把这重要的东西藏在嫂子的屋子里。
詹家也不知道怎么,在他们这一带,子嗣艰难,大哥一直未娶,唯有二哥娶了嫂子,可惜二嫂一直无出。
崔毅在外面看哨,她悄悄的进了二嫂的屋子。
她直接到了二嫂的待客室,也就是院子的东次间。
然后,她翻开了那块熟悉的地砖,摸了进去,在里头找到一个盒子,她扫了扫盒子上的灰尘,摸了摸那把锁,还没被打开,她就知道东西还在。
诸葛筠将盒子擦了擦,塞入怀中,耳后四下瞅了一眼就溜了出来。
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探望故居,现在先把东西送回去。
诸葛筠与崔毅沿原路返回,
可偏偏,在她出了詹侯府后,一个小巷子外头的愧树下,看到的一个熟悉的人影。
慕云华长身玉立一袭银白色披衫,立在树下,月光撒在他身上,镀了一层莹光。
“你偷了什么东西?”
显然,人家慕云华守株待兔,就在等着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