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自家兄长安排的院子,名正言顺,住你的地儿算什么,我告诉你,男子汉大丈夫,答应的事就别反悔,瞧你动不动威胁诸葛钧,我还不要他跟你合作呢!”
“走,于岩带路,我们跟你去!”诸葛筠眉眼锋利,气势无人能挡。
瞅着这位姑奶奶的气势,及司马瑨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怂样,于岩果断地选择听从诸葛筠的安排。
“二伯母母女三人跟我们一道去,安排的开吗?”
“安排的开的!”于岩赶忙在前面带路。
司马瑨气得跳脚,“喂…”
诸葛筠边走,边扭头喝了他一句,“喂什么喂,你不跟诸葛钧合作,我去找慕云华!”
司马瑨无话可说了。
曹氏三人眉开眼笑地跟上了。
虽然不能住司马瑨和沐少天的客院,可这样,更加长脸。
拒绝司马瑨的感觉真的是…不要太好。
牛逼哄哄的。
沐少天朝司马瑨露出了一个惋惜的表情。
“抱歉,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司马瑨懊恼不已,连忙跟了上去。
“喂,丫头,我有话跟你说!”
他决定跟她解释一下,相亲骗她的事。
在场之人无不绝倒。
把怀玉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居然屁颠颠地讨好诸葛筠。
诸葛筠到底哪里好了!
姑娘们无比艳羡嫉妒。
韩子谦很遗憾地带着自己的母亲妹妹去自己安排的地方。
孟老太太望着司马瑨追随诸葛筠而去的背影发笑。
“看来我给他找的这门婚事没错,”她笑着问自己媳妇们,“你们瞧,瑨儿何时被人降得这么服?”
“正是,正是,还是您的安排好!”媳妇们笑着赞同。
这边沐少天直接回了天佛阁,司马瑨还跟在诸葛筠后面。
“喂喂,丫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听我解释!”
诸葛筠立住,转身冷漠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不想跟我结亲,司马瑨,我不想勉强人,但是,慕云华还想从我手里拿回那笛子,让他来找我!”
“……。。”司马瑨傻眼了,顿时无比头疼。
“这个,姑奶奶…。”一向口舌如簧的司马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诸葛筠离去,他懊恼地回到了天佛阁。
这边诸葛筠怕了两道石阶,穿过观音殿前面的广场,从殿西侧上了一个坡。
闵天阁便建在西边的一个山坡上。
后面一颗大槐树罩着闵天阁,确实幽静。
她与曹氏等人过来时,就看到诸葛钧坐在后门口走廊下,他手里拿着一本书,面容含笑,样子慵懒而随性。
“回来了?”他看到曹氏等人并不意外,
曹氏在南府备受冷落和排挤,他是清楚的,对于同样际遇的人,他报以同情,也愿意给予帮助。
“你居然回来了?还这么快安排好了院子,诸葛钧,你行呀!”诸葛筠笑容满面地踏步上来。
前世诸葛筠是个冲锋陷阵的人,这个时候,需要有人做好她的后盾,以前这个人是表哥。
现在,不知不觉,诸葛筠冥冥中觉得,这个人没准会是诸葛钧。
简简单单两次接触,诸葛筠对诸葛钧大有好感,此人可以重用。
“哈哈!”诸葛钧对她的赞赏表示很受用。
他眉宇含笑望着她,什么都没说,
二人之间有一种英雄相惜的默契。
“七哥…”
“七哥…。”
诸葛珍和诸葛莲先后上来廊下,给他笑着打了招呼。
“嗯…。”诸葛钧笑容淡了几分,只颔首回应。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最后被丫头扶上来的曹氏身上,
“婶子…”他淡淡喊了一句,因为身子不便,自然没有起身。
曹氏自是知晓,疲惫的面容浮现上笑意,“七少爷,麻烦你了…”
“无妨,请入内休息吧!”诸葛钧淡笑回应。
曹氏不笨,看诸葛筠站在他身边没走,知二人有话说,便带着两个女儿先进去了。
外头诸葛筠站在诸葛钧身旁,眺望山下雨雾暮霭沉沉,诸葛钧靠在轮椅上,慵懒地敲打着扇子。
身边于岩将刚刚所遇之事跟诸葛钧禀报了一下。
诸葛钧听到司马瑨的话后,失笑着按了按眉心。
再联想到诸葛筠在众多选择中,选择了自己,心里尤为高兴,一种真正被需要的舒心。
事实上,那日南诸葛姐妹受邀去北府,诸葛钧之所以选中诸葛筠,一来诸葛筠跟他一样,备受冷落的排挤,二来,诸葛筠恰恰与司马瑨搭上了线,这对他拓展业务十分有利。
本是想利用她一番,哪知到现在,倒是找到了一个如此合拍的战友。
对,没错,像是与他共同作战的战友一般。
这让诸葛钧特别欣喜,老天不负他。
诸葛筠待他与旁人不同,她慧眼识珠,总能认可他的能耐。
可见英雄相惜。
所以,诸葛筠拒绝其他客院,选择接受自己的帮助和庇护,这是一种信任,把他当后盾的信任。
诸葛钧的嘴角一直挂着笑。
“你本事不小啊,怎么能弄到戒痴大师的院子?”诸葛筠负手而立,身姿傲然地问他。
“哎,你当我多能耐啊,无非是钱能使鬼推磨罢了!”诸葛钧垂着头打量着自己手中的羽扇,无奈道。
诸葛筠闻言越发诧异了,
“戒痴大师?难道他贪财?这也被你知道了?”
“嘿嘿…。”诸葛钧失笑,抬眸测望着,眼底笑意许许,道:“你知道我这双腿不好,曾经遍请名医,有人说戒痴大师善医骨头之病,我便找了他,这一来二往自然熟了,他说他出家与唯一的女儿走散了,哪知前几年找到了,只是他那女儿日子过的苦,这不,我给他银子救济他女儿一家,今日寻上他,自然给了这个面子!”
诸葛筠连连点头。
底下山雾蒙蒙,整个活佛山如笼罩着一层轻纱,远远的望去,底下好几层石阶下,还能看到不少身着五颜六色衣衫的姑娘少爷丫头,匆匆忙忙,穿穿梭梭,甚至还能听到一些怨声载道,争吵喧哗。
大家还在为今夜在哪安歇而愁。
募然,这一幕让诸葛筠想起,曾经有一次,鲜卑慕容氏大举进犯,境内百姓闻讯匆匆忙忙举家南迁,人人脸上都蒙着一股阴影和茫然,似乎不知何去何从。
而此时此刻,当别人还在为夜里住宿而愁时,她和诸葛钧淡然地站在这,浅笑谈心。
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无忧无虑,总有一些人养尊处优。
而其中,有些人是因为家世身份之故,有些人,却是自己的努力所致,譬如诸葛钧。
沉默许久之后,诸葛筠募然发声,略有些沙哑,
“能坐在这里,坐看潇潇雨歇,应该是很难吧…。“
诸葛钧闻言身子一颤,眼眸忽然深深眯起,一抹幽光一闪而逝,他又垂下了眸。
是啊,很难,从一个瘫子到手掌五家店铺,再到拓展买卖,到掌控益州城几条商贸路线,到手里有花不完的钱。
很难,谁能知晓他年仅十七岁,能成为益州城首屈一指的富商的苦和泪呢?
自四岁那年,他被亲妹妹戏弄,被所有兄弟姊妹嘲笑讽刺,他就发誓要做人上人。
所以,现在,他有这个能耐,坐在这里,看底下路人匆匆,看底下百态人生。
当然难!
但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