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吃了药好了两天,可第三日,肚子更痛了。
这下痛得她直冒冷汗,到后来下面见了后,二房整个就慌了。
二老爷唐和宗很敬重自己的妻子,一连请了三个大夫来会诊。
三个大夫见二夫人脸色已经苍白,下身血不见收,也是慌了,可惜三人意见不一,倒是不好开方子。
可把二老爷给急坏了。
最后还是唐夫人出面,派人去告知唐韵儿,唐韵儿求了四皇子,倒是将御医张太医给送了来。
张太医一来,唐和宗愤怒的把那三个太医给轰走了。
刚入夜,华灯初上,唐和宗满脸疲惫的坐在二房正院的厅堂,望着外头夜色发呆。
张太医进去了许久,还没一点动静传出来,时间越久,他越慌张。
这辈子走南闯北都没有慌过,可知道自己的妻子下面淅淅沥沥不止,还真是吓到了。
这种病,可是活不了多久的征兆啊。
这可是他的发妻啊。
唐和宗心沉沉的,堵的慌。
恰在这时,里屋珠帘一动。
唐和宗腿一软,连忙起身,“张太医……”他想迎过去,可无奈脚步挪不动。
张太医神色不好,他看了一眼坐在站在厅堂正中那个中年男子。
现在他在四皇子面前很得脸,张太医自然不想让他失望。
可实话还是不得不说。
张太医来到了唐和宗身边。
看到他那凝重和舒展不开的眉头,唐和宗心里已知预感不妙。
他吞了下口水,眼神已经恍惚。
“唐先生…。。”张太医沙哑的三个字换回了他的神。
“对不起,在下回天乏术!”
四字一出,唐和宗眼神发白,猛的跌坐下去。
张太医不忍看他绝望的神情,他叹息道:“唐先生,你放心,在下会尽力拖延她的寿命!”
唐和宗闻言许久没有吭声,他那胡须不停的在发抖,直到他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声音时,他方开口,
“请。。开方吧。。”
张太医迅速开了方子,交待人去拿药,自己也匆匆离开了。
唐和宗一个人坐在堂屋之上,大约半个时辰都没有说话。
他冷静了好久,才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他的妻子病危。
就在他准备起身进去看发妻时,忽然发现里屋门帘处,有一个丫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似有话要说。
“小成,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去照顾夫人!”
唐和宗尽量保持着家主的威严。
小成就是唐夫人的贴身大丫头,二夫人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小成犹豫了许久,大着胆子走了出来,然后跪在了唐和宗面前。
“主子,刚刚太医的话,奴婢听到了,他说夫人没救了,可在他之前,还有一个人诊治出夫人病入膏肓!”小成目光定定道。
唐和宗闻言,目色一凝,“什么意思?”
小成将那日唐二夫人在苍龙医馆之事悉数说了出来。
唐和宗闻言,讶然失色。
“果真如此?那丫头真的这么说?”他满脸惊愕,惊愕之余,似乎燃起了一丢丢的期冀。
“是的,诸葛姑娘说,夫人要尽快治愈,主子,您想啊,当初诸葛姑娘说的那么淡定,可见是有把握的,咱们夫人已经这样了,您看看,要不要请她过来瞧呢!”
小成也知道自己这么想很荒诞,可事已至此,但凡有一点希望都应该抓住。
死马当活马医呗!
唐和宗漠然了。
自己妻子将人家骂了个遍,还在权贵之中将诸葛筠的名声给坏了。
这下,自己再舔着脸去请,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而且那丫头听闻心性高傲,恐怕不会来呢。
到底是脸面重要还是妻子性命重要?
唐和宗很快做了选择,
无论如何,只要有希望就要一试!
“备马!”他大步往外走。
起先他准备直接去诸葛家,结果诸葛筠不在府上,
这几日,诸葛筠坐诊,接连都在医馆里。
现在医馆渐渐有了名气,来的人也多了,口碑相传,至少住在那附近的百姓都十分信任。
有个老汉痛了十几年的老腰,在诸葛筠施针一次后,就好了,他神清气爽,就差没给诸葛筠跪下。
有个妇人一直无子,诸葛筠给她开了三副方子,施针一次后,竟然身体大有起色,似有怀孕的征兆。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神医之名,在医馆附近的普通百姓当中渐渐传扬开来。
医馆络绎不绝,所以诸葛筠也很辛苦,压根没功夫回去。
这不,唐和宗在医馆见到了诸葛筠。
“诸葛姑娘,在下给你赔罪了!”唐和宗给诸葛筠做了个揖。
之所以如此相待,除了确实愧疚外,也有四皇子的缘由在里头。
四皇子对唐韵儿是什么态度,相比之下,他居然屈尊降贵给诸葛筠的医馆打头阵,帮她打开名气,实在是天壤之别。
可见四皇子对她很上心,那么自己对她也不能太过轻慢。
诸葛筠自然早料到他会来,她微微含笑,坦然地受了他的礼,随即朗声道:“唐二老爷,我还以为你早就会来呢,没想到拖了半个多月,唐夫人不大好了吧?”
不等唐和宗回答,诸葛筠眉目一扬,继续道:“如果我没说错,唐夫人现在已经血流不止,腹胀腹痛到无法入睡,面色铅白了吧!”
唐和宗闻言震惊了。
她所说的症状与自己妻子现在的情形一模一样。
而这个,他没有准许任何下人传出,所以唐家二房之外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诸葛筠居然知道,只能说她料事如神,对自己妻子的病症了如指掌。
“还请诸葛姑娘垂怜,救发妻一命,唐和宗感激不尽!”他含泪再次一拜,竟是行了大礼。
诸葛筠慨然一笑,“救死扶伤,那为医本责,何须唐二爷如此,还请带路吧!”
唐和宗闻言,定定地望着眼前自信而明亮的少女,灯光下,她身形秀逸,目光柔和而自信,还真是一个绝色少女。
他热泪盈眶,感动不已。
最后只堪堪抬袖,往外一指,示意她跟自己前行。
就这样,第一次上门就诊的诸葛筠,来到了唐家二房的正院之外。
夜色迷离,灯光绰约。
里头传来了嘤嘤啜泣声,可见唐二夫人确实很不好了。
诸葛筠叹息一声,抬步入内。
除了,一贯跟着她的丫头玉环,今日诸葛筠身边带了两个人。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穿着一件茶白长衫,长相清秀,温文尔雅,不大做声,目光却是清定专注。
他是一个孤儿,是诸葛钧的管事半年前救下来的。
这一次诸葛筠选人,挑中了他,他原本叫小七。
不知为何,诸葛筠望着他,倒是觉得他眉宇间像一个人,
问他名姓父母,小七全然不知。
诸葛筠后来暗想,自己师傅本姓好像是姓霍。
遂给他取名霍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