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诸葛钧,可不是一般人可比,就连刚刚见过的诸葛旻,也不及他的气质。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她的目光顺着诸葛钧身后瞧,可无论她怎么瞧,也没瞧见身影,她一下子怔住了,
不是说她回来了吗?
怎么不来这里请安。
杨氏心里忽然好受了些。
这个时候,诸葛蝶大惊小怪的声音让她回了神。
“哎哟,七哥,你什么时候可以行动自如了,前阵子瞧你还得拄拐杖呢?”
显然不仅是她,所以人都很吃惊。
诸葛钧笑容奕奕,看了身旁的诸葛筠一眼,眼底盛满了柔情和温暖,
“这多亏了九妹妹,九妹妹给我开了方子,将我治好了…。现在我可以行动如常人了……”诸葛钧语气沉稳而温和,与以往那阴厉的神情判若两人。
“原来如此…。。”
众人很是惊艳,
现在,如果要她们来评选,诸葛钧这容貌气质还在诸葛旻之上。
而杨氏听了这话,神色变了几变,她深深看了一眼诸葛筠,眼神狐疑。
这丫头会治病?
“给老太太请安……。”
两人已经上前来见礼。
“给大伯母请安…。。”
诸葛筠与诸葛钧如一对玉人一般,齐齐给长辈请安。
杨氏勉强笑了几声。
庄氏面容含笑,“好了,老七呀,你的兄弟们都在隔壁你大伯那,你去见你大伯吧…”
“是。”
诸葛钧拱了拱手,看了一眼诸葛筠就转身,从头到尾,他瞅都没瞅诸葛茵一眼,诸葛茵眼眶湿润,
以前不觉得,现在哥哥如此出色,竟是有一种让她高攀不起的神情。
诸葛襄从头到尾俏脸含冰,目光居高临下审视着诸葛筠,
“哎哟,这位便是名头响亮的九妹妹吧,初次见面,果然名不虚传嘛!”
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的火气味。
诸葛襄神色傲然,心想着,自己在诸葛家无异于公主,谁都得巴结她,所以哪里把诸葛筠放在眼里,接下来她就想看看诸葛筠怎么讨好自己。
然而,还真让她失望了。
诸葛筠只是朝她那边瞄了一眼,不认识似的,退到了一边。
诸葛襄:“………”她眼眸瞪的老大,满脸不可置信,
居然给她下脸?
庄氏咳了咳,有些尴尬,连忙道:“筠丫头,你没见过,她是你大姐姐,常年在京城,只每年逢年过节过来一趟,你们是初次见面呢。”
诸葛筠这才朝诸葛襄方向颔首一礼,“哦,见过大姐姐…。”不咸不淡的样子。
可把诸葛襄给气死了。
诸葛云暗自抿嘴,诸葛茵则有一种爽快的感觉。
长了这么大,还没见过人给诸葛襄排头吃,诸葛筠可真有本事。
诸葛襄虽然气急,可人家没得罪她,她也没办法直接拿她开涮,何况这是除夕,也不能闹得过分。
很快,她又浮起了笑容,道,“对了,九妹妹,今夜除夕,不知道你给姐妹们准备了什么礼物?快些拿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她是故意的。
她倒要看看一个外室女,一个开医馆的,抛投露面的女人有什么脸面?
不晓诸葛筠不卑不亢的站起来,面容淡淡的扫了几位姑娘一眼,道:“说来我也很好奇姐姐们会给我什么礼物,毕竟我现在是客,也是最小的妹妹,该是姐姐们先拿出礼物给我,妹妹再回礼吧?”
这话说的在理。
这下,几位姑娘都有些尴尬了。
按道理,这礼物得私下送,除非是大家都差不多,否则都是看交情送礼的。
诸葛襄这是故意为难诸葛筠。
不过诸葛筠这话说出来,诸葛襄倒也坦然,很快她扬手,一个丫头走了过来,她示意丫头送给诸葛筠一个盒子,
“九妹妹,这是姐姐初见礼,加过年年礼,你瞧瞧喜欢吗?”
丫头递给诸葛筠,诸葛筠接了过来,稍稍看了一眼,道:“多谢姐姐心意。”
诸葛襄随即面容雍雅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礼。
诸葛筠朝门口看了一眼,不一会,就看到玉环领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别人送礼一旁都是用精美的盒子包着,或交情好的私下塞过去就行了,像诸葛筠这样拿着拧着个袋子过来,还真是没见过,众人好笑又好气。
玉环看了一眼诸葛襄,知道这位是北府大小姐,便从兜里掏了掏,然后掏出一个小香囊递给诸葛筠。
诸葛筠拿着那个香囊来到诸葛襄跟前,诸葛襄早先已经站了出来。
“大姐姐,你我初次相见,不知道你喜好,便送了我自制的一种香膏,这个香膏在你沐浴时,放在桶边用热气蒸一蒸,一整日身上都是香的。”
“哦?”
众姑娘纷纷好奇的看向那其貌不扬的香囊。
诸葛筠没功夫绣什么香囊,便用了市面上买的香囊,谈不上好,也不算很差。
诸葛襄神色也诧异了下,对这个香膏表示了兴趣,“果真如此?”
她接了过来,打开,便看到一块不大不小可托于掌心的药皂,至少从表面上看来,不是很美貌,诸葛襄对诸葛筠的医术不了解,只勉强笑了笑,没当回事,只当自己亏了。
也没事,谁叫她是大姐呢,人家只是个外室女而已。
诸葛襄看向诸葛茵。
显然,诸葛襄是想给诸葛筠难堪,少不得大家都得配合。
诸葛茵只得站出来,从身后丫头手里拿出一块手帕,她没有笑容,而是神情冷然道:“九妹妹,这是我绣的绣帕,上头绣了一朵莲花,希望妹妹要洁身自好。”
她跟诸葛筠是死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看诸葛筠顺眼。
诸葛茵这话说出来,众人色变了。
这是赤裸裸的斥责。
诸葛襄忽然笑了笑,心情很好。
果然,她们应该都是不喜欢她的。
诸葛筠一点都不生气,她拧着那块手帕交给玉环,从玉环手里接过一个香囊,递给诸葛茵,“我那天陪着苏婶婶去逛街,忽然看到这样一副孝女图,便买来送给姐姐,想来姐姐也该知道什么是亲,什么是疏,希望姐姐不要忘了,自己是谁生的?”
诸葛筠将那个小袋子交给诸葛茵,转身走开了。
诸葛茵闻言面色发白,眼泪在眼眶打转,久久说不出话来。
若是以前,她必然怨怼回去,。可现在,在诸葛钧和苏氏离开诸葛府,她现在地位尴尬后,她再也发火不出。
是啊,亲疏不知,是她最大的罪孽。
可这条路是她的选择,她必须走下去。
庄氏脸色不好看,可碍着诸葛筠的脾气及先前之事,她只能忍着不发作。
可诸葛襄却不准备忍了。
“放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祖母就不亲了?”
诸葛筠冷眼瞧着她,淡声道:“老太太自然是亲的,可难道是老太太教她不要娘亲不要亲兄弟吗?”
庄氏自然是没有的。
诸葛襄一口气噎在口中,无言以对。
“她这样反而是置老太太于何地?倘若别人知道了,不会说诸葛茵不懂敬母,还当是长辈教了她呢!”诸葛筠冷笑。
“断然没有!”庄氏终于忍不住吭声,她面色冷肃,瞅着诸葛茵道:“茵丫头,筠丫头说的没错,这些年你对你母亲疏于尽孝,今夜你去陪她吧!”
庄氏可不能背这样的名声。
诸葛茵眼泪汪汪,什么话都说不出,
“是…。”她跪着行礼,后挪着步子退了出去。
诸葛襄气急,她不知道诸葛筠胆子这么大,居然该当面挤兑,偏偏她祖母还只能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