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的及时打开，让贝蓓没有在往事中沉溺太久。她将目光从虚无的前方收了回来，转身走进电梯后，对着镜子将头发和衣服整理好，眼底的失落一寸一寸的收了起来，再转身时，她仍然是那个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气势十足的精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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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赵总说这个案子是由你负责的？”贝蓓走进咖啡厅后，看见赵泊君向她挥手，便径直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后，边拿出电脑边问道：“今天贵公司高总、费总到麦加拜访，赵总既没通知我、也没同时出席，让我感到很突然。”
没错，贝蓓来见的是赵泊君。
因为突然收到费凌南的邮件，这让慎重的赵泊君不得不认真对待。在与肖珩商量之后，觉得费凌南就是故意的，但无论如何，他都得在正式谈判前弄清楚他们今天去麦加到底谈了些什么。
“是我负责，但我级别低啊，两个大老板出面，去帮我掠阵。”从贝蓓的话里，赵泊君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便也没有承认自己对此毫不知情。
“你们费总是担心我自作主张接了这个零单，公司那边不允许，会导致后续的合作不愉快而耽误了商机。”贝蓓一句话揭穿了赵泊君的掩饰，淡淡说道：“合作方对我的权限和公司规则有疑问，这很正常，但你们老大来找我老板，你总得先通知我准备准备。今天搞得我很被动。”
“最后的结果不是还好吗？我老板的意思是重启合作谈判。再说，我知道贝小姐是我们费总的朋友，他和大老板一起去，岂有不知会贝小姐之理。”赵泊君仍不承认自己对这件事的不知情，只得利用已知的一点消息，引导贝蓓的信息。
“他就是利用了这个身份，让你有这样的错觉，然后对我来了个突袭。”贝蓓的眉头微微一皱，象是才知道赵泊君原来不知此事，语气由此变得冷凝起来：“我和Larry是朋友，但这与合作没关系。赵总对我和Larry的关系最好有正确的定位，这样我们后续的合作才会顺利。”
“是吗？”赵泊君的眸色暗动，心里对这两人的关系多了些疑惑，但也差不多能证实自己对费凌南的猜测：或许真是朋友、也或许只是认识，但所谓 ‘朋友 ’，若对他有用，便是棋子、若对他无用，便是关系网上的一个名字而已。
听说外企人将工作关系和生活关系分得清楚，所以这两个人的 ‘朋友 ’关系，真的要重新理解了。
“果然是我错了。”赵泊君将两人的关系和费凌南的个性在脑子里快速的分析了一圈后，将费凌南带高凡去麦加拜访的目的，定位于想在高凡面前表现和邀功。
“高总和Larry今天到访，主要是确认了我权限范围，确实有资格、有能力接下这个案子，对我们公司还算满意。后续合作也有机会。”贝蓓也不管他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她与费凌南的关系，便直接将话题拉回到案子本身。
“那就好。”赵泊君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上次会议上Larry提出的问题，不知道贝小姐是否已经有了方案？”
“当然，否则你今天约我，我怎么敢来见你。”贝蓓笑了笑后，认真的说道：“Laryy上次提到策划与实施分开签合同，这个我们公司有规定，将一份合同拆成两份，确实无法通过公司的审计。”
“所以我和老板商量之后，想到这样的操作：我们签完整合同，其中对策划方案给出明确的质量标准。在你们认为质量达不到的时候，合同自动终止。”
“在我们公司标准付款方式之下，我们测算出策划部分的费用，在合同中增加合同终止的费用比例，这样既能解决贵公司的担心，又能顺利通过我们公司的法务和审计。”
贝蓓看着赵泊君，笑笑说道：“我敢这样签合同，自然是因为我有做下这一单的底气，否则我一个团队给你做策划，拿那么点儿费用，我的业绩工资都要被老板扣光了。”
“贝小姐也说了价格了。”赵泊君哈哈的笑了一声，惯性的抓住价格说事。
“如果你们拿了我的方案，找其它公司做执行，我可亏大了。”贝蓓身体前倾、压着嗓子说道：“虽然我的方案是按整案拆分来做，别人拿到我首期策划，也不知道重点在哪里。但我第一次与民营企业合作，我必须给自己一些保障，我倒认为赵总应该理解我。”
“理解是理解，但贝小姐也知道，我们是民营企业，我们的预算可比不上你以前合作的那些大公司。”赵泊君笑笑说道。
“前天的会议，高总和费总的问题里，没有一项涉及费用和价格，所以赵总，公司花钱买最好的方案，最后出业绩的是你，何乐而不为呢。”贝蓓坐直了身体，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后，目光在赵泊君的脸上转了两圈，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他面前：
“我们的财务比较刻板，所以赵总也谅解一下。但我给你两个保证：第一，案子的质量你可以放心，这个案子我是打算后期做整案的，首期项目绝对做得漂亮。”
“而且，首单是你签，后续整单的合同金额上来，怕就不会由你赵总来签了，那么寻找合作拍档的眼光，自然还是要记在你赵总头上。”
“第二，任何一家外资咨询公司，都做不到我这样。”贝蓓说着，用手指轻轻拍了下手中的盒子，在与赵泊君对视了一眼后，将盒子留在他面前、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送给你女朋友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贝小姐这样……”
“别和我说你们公司规矩严不能收的鬼话，我谈过的民企可不止你们一家。”贝蓓用食指压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笑着说道：“确实，我以前谈合同不会这样。但入乡随俗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丝珀这一单，合同金额不大，但却是公司转型期的第一笔民营企业订单，意义非同小可。我这样说，你该懂我。ok？”
“当然，那……合作愉快。”赵泊君伸手拍了拍面前的首饰盒，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