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结束后大家是整车回来的,几个总监自己有车,所以我们就没有单独安排。”从工作角度来看,任佳尔的话算是实话。
“费总平时和你走得近,这次的培训也算是半个助教了,费总没有透露些什么?”范毅笑笑问道。
“没说太多,只说对赵总的表现很是意外,他的职业生涯并不单纯,遇到过各种叛逆的下属,但像赵总这样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当属第一次。”任佳尔知道范毅想找她打听什么、她也想从范毅这里了解高凡的态度,所以便试探着将话题抛了出来。
“到底还是有情绪了。”范毅点了点头,想了想后说道:“费总提出让赵总走人、高总希望赵总与费总能够各管一半的业务,费总不同意,提出休假。”
“高总的安排,不符合招聘时候对JD的确认呢。这样……其实不太好,就算这次不用费总了,也会影响以后的招聘口碑。”任佳尔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里替费凌南愤怒着--费凌南只说高凡不同意炒掉赵泊君,却没有和她说,高凡用赵泊君提供的所谓证据,威胁费凌南让步。
这说明什么?说明高凡根本就不信任费凌南,还将这种要求当作是让步,他这是还需要费凌南对他的让步和不计较感恩戴德吗!
“当然,我也是这样说的。但高总很坚持。我也是奇怪,以高总对费总的信任、以费总拿下客户业绩,不至于呀……”范毅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莫明:“我以为你知道,想先了解一下,再给费总打电话,看怎么劝劝他。其实也没必要太坚持,减少业绩要求、又不降工资,这就等于是加工资了麻。”
“不是这样的。”任佳尔恼怒的说道。
“恩?你知道什么?”范毅微眯眼睛直直看着她。
“这个……”任佳尔想咬自己的舌头--那些事,她怕是不能和范毅说的,他要是与赵泊君关合起来对付费凌南呢……
“我多少知道一些,赵总递了些东西给高总了。如果只是这事,费总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哪个公司的内斗,不是不择手段呢?我相信费总自己也不是一干二净的。”范毅淡淡说道。
“公司的高管就是这样给人定罪的吗?”任佳尔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声说道:“做假帐、诽谤,在法律上都是犯罪。这件事要么是费凌南犯罪、要么是赵泊君和财务的某人犯罪,在没有查实之前,公司没有权利给任何人定罪。”
“假帐?诽谤?”范毅压了压手掌,示意任佳尔坐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任佳尔低下头来,沉默不语着。
范毅皱起眉头,看着任佳尔说道:“小任啊,高总和赵总我是了解的,你告诉我费总的想法,我给你分析分析。”
“我知道得也不详细,您还是直接给费总打电话了解吧。再说,这种事情,我确实不方便多说。对不起范总。”任佳尔没有坐,低声道了歉后,转身快步离开了范毅的办公室。
她不知道范毅到底知道多少、不知道自己这翻话是否会给费凌南惹麻烦,心里烦燥极了。
*
范毅将任佳尔的话前后分析了一下,倒是很快捋出个头绪,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任佳尔知道得这么深入,但他现在并不关注这个。
范毅起身去了一趟财务部,和外面排队报销的业务员聊了会儿;然后又进去找肖珩随意的聊了聊,问起这次新流程是谁设计的,如果她是第一设计人,应该不会这么没经验,会慌张到系统密码都会输错。
肖珩支支捂捂的,以太忙为借口不给答案。范毅到像只是随意问问的,并不执着于答案,在与她聊过两句后,便去了老金的办公室。
“赵总今天来找我,说费总犯事儿了?”范毅径自拉开椅子坐下来,看着老金问道:“我说这财务的事儿,他是怎么知道的?”
“财务什么事?”老金沉着一张脸。
“我正想问你呢。赵总说费总犯事、费总今天没来、老高让我给费总打电话问他到底还来不来、我们部门的小任气呼呼的和我说公司随意给人定罪……所以老金啊,你别怪我不提醒你,他们这些个外企来的人最是讲究规则和流程。这件事,怕不是公司内部能处理得了的。”
范毅一脸担心的看着老金,沉声说道:“我看你要评估一下,走法律程序,公司会不会有风险。”
“他不敢!”老金沉声说道。
“他敢不敢,取决于老赵的那些东西真不真。我看小任知道的情况,不容乐观--费凌南现在不上班,见几个律师,倒是方便。”范毅的身体微微前倾,压着声音说道。
“任佳尔告诉你的?”老金的眸光飞快的闪过一抹慌张后,很快又沉静下来。
“反正,你还是和高总商量一下,看怎么应对吧。不要人家说请假,你们就真以为人家就呆在家里睡大觉呢。”范毅轻轻摇了摇头,起身后又说了一句::“我这会儿去和费总通个电话,也探探他的口风。但我不知道高总最后的决定,也劝不了什么。”
“恩,你打听到什么,来和我通个气。”老金起身将他送到办公室门口,在看着他离开后,转身去到帐务组。
“帐查得怎么样了?”
“查完大半了,电子帐与实物帐对得上,但原始凭证存疑。”
“帐目与业务的匹配度呢?”
“完全匹配。至少作为非业务人员,我看不出帐目与合同之间有什么不妥。”
“……将存疑的原始票据整出来给我。”
“好的。”
“……”
老金的手心直冒汗--如果赵泊君所说确有其事,公司确有主动权;可如果是肖珩配合赵泊君做了假帐,费凌南坚持走司法程序,最后获罪的可能并非赵泊君与肖珩,而是丝珀公司了……
“金总,就是这些,我用卡片分好页了。同时全部复印了一份,疑点之处,我在记录本上有说明,您再看看。”对帐会计将装着帐本的纸盒放在老金的办公桌上。
“依你的经验,做假的可能性有多大?”老金伸手拿出一本,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