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大，但在公司却传得很快。
没一会儿功夫，任佳尔便接到乔陵的内线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挂了乔陵的电话，接着又是肖珩的电话。
肖珩就更夸张，在听她简单说过之后，便放下电话跑到她办公室来。
“你是疯了？你还在试用期呢，人家是你老板的助理，助理的意思就是小秘，那是自己人啊。”肖珩半坐在任佳尔的办公桌上，一脸为她着急的样子。
“我老板说给我提前转正了。”任佳尔冲着肖珩点了点头。
“提前……好吧，那你也不能得罪他的身边人啊。”肖珩心里咯噔了一下，后面再说话，就没有刚才的急切了。
“这个小助理，我来公司快三个月，没见她做过一件象样的事，你知道吧，她连会议纪要都写不好，成天八婆似的到处说人八卦，烦透她了。”任佳尔皱着眉头，一脸的厌恶。
“那人家你也惹不起。”肖珩调试了一下有些不舒服的心理，还是提醒她说道：“也好，你这通脾气一发，大家都知道小姜是什么样的人了，以后她也不可能再接着造你的谣。但你还是要小心你们范总。”
“我也算给他澄清了吧？他当初觉得我有问题，现在又给我提前转正，这不是打自己脸吗。”任佳尔不解的看着肖珩。
“打脸不打脸不重要，我来公司快五个月，见过老板们自己打脸的事儿多了。但只要是有实惠的事儿，人家不介意打脸。”肖珩小声说道：“你自己也说了，没见那小姜做过什么象样的事，那她为什么在公司活得好好儿的？”
“为什么？”任佳尔看着肖珩问道。
“因为有后台啊、有关系啊。亏你还是做HR的，这点儿觉悟都没有。”肖珩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也是哦……”任佳尔这才觉得有些傻眼了－－这小姜若只是公司什么人的关系户倒也罢了，要是什么银行、官员的关系户，她可就死定了……
“后知后觉吧你。”肖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你和那个费总走得近，那个费总又是个人精，还以为他能把你给教聪明了。”
“他凭什么教我啊。”任佳尔咧了咧嘴，皱着眉头说道：“算了算了，做都做了，管她什么人的关系户呢。做坏事的是她又不是我，我心安理得。”
“好吧，你就心安理得吧。”肖珩叹了口气，从桌子上跳下来，看着任佳尔问道：“我问你件事，费总以前在安尼雅是不是主做零售啊？”
“做全盘。”任佳尔答道。
“零售应该很熟吧？”肖珩再问。
“恩，安尼雅的零售业务占比大。”任佳尔点头。
“哦……”肖珩点了点头，敛着眸子思考着什么。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任佳尔好奇的看着她－－一个做财务的，怎么突然问起业务的事。
“公司零售这边最近有几个大的商场开业，销售部的赵总申请了进场费，我对比了一下往年的合同，觉得进场费高了些，但费总又批了，所以心里有些疑惑。”肖珩看着任佳尔说道：“我就是问问，既然两个零售专家都觉得没问题，我也没什么好疑惑的了。”
“恩，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任佳尔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适才在费凌南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他接了一个电话，好象是和新店进柜有关。
‘按正常流程谈、我中意的柜位得给我留着…… ’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想到什么了？”任佳尔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肖珩的心思一动。
“想起费总好象说过，在新的渠道结构确定下来之前，他是不管零售渠道的。”任佳尔恍忽了一下，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哦，那就是赵总自己的决定，让费总签字只是走了个流程。”肖珩看了她一眼，见她无甚异常，便放下心来。
在肖珩离开后，任佳尔仔细想费凌南那通电话里的细节，总感觉事情并不是肖珩所想的那样。而且……
既然商场的楼面买手负责人能主动给费凌南打电话，以费凌南的城府，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收服赵泊君的机会。更何况，赵泊君刚给过他下马威，他不找机会整赵泊君都算大度了，现成的机会不用则完全没可能。
“所以……Larry应该是要出手了。这就巧了，我刚怼了那个讨厌的小姜，他也要对赵泊君出手了……哈，也是个小气鬼兼心计男麻。”任佳尔想到讨厌之人，最后都有报应，心下只觉得畅快。刚才对小姜关系户的身份也没再去多想。对于肖珩三番两次问到费凌南与业务相关的事，她也没有想得太多。
*
“范总，对不起，我在和任主管约好后，她临时有事，和我说要稍晚过来。是我听漏了。”小姜低着头站在范毅面前，诚恳的认错道歉。
“以后做事要细致些。”范毅看了她一眼，声色严厉的说道：“和同事相处，多学习同事的优点。”
“是的，我知道了。对不起范总。”小姜的头低得更下了。
“好了，也没什么太要紧的。多和任主管沟通学习，没事的时候帮着她做些基础资料筛选的事、接待招聘供应商上面，也可以帮帮忙的麻。”范毅轻咳一声，有意无意的说道。
“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范总放心。”小姜的眸光微转，小声应下。
“好了，去吧。”范毅摆了摆手，示意小姜离开。
这个女孩子……范毅并不指望她真能做什么。但需要的时候，会是一把好枪。
*
在下班的时候拦住费凌南，好象成了简安的日常。
费凌南有些奇怪这个SOP主管的工作过于主动，据他的了解，范毅带的下属，工作都看他的喜好与脸色，坚持专业与价值的……可能只有乔陵算得上一个。
“所以费总，您看是不是能挤出半小时给我呢？要是这周我还没进展，我们范总得批评我了。”简安细细软软的声音，工作的思路大致说了一下，最后抬头给了费凌南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却又带着那点点儿娇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