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凌南在经过公共办公区的时候，听到员工在讨论年终工资的事情，想起刚才接到范毅的电话，想来应该就是这件事。当即快步往范毅办公室走去。
“范总，您看，我一开完会就过来找您了，年终工资今天必须签下来吧，财务还要备款吧？”费凌南拉开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刚才给你电话就是这件事。最终核算已经完成了，有几个细节你再确认一下就可以了。”范毅点头说道。
“感谢。哪几个问题，我们现在就解决了。”费凌南将椅子拉近一些，从口袋拿出笔准备工作。
“这个……资料在艾青那边，我让她过来。”范毅的声音微微一顿，脸上不禁现出几分尴尬。
“不用这么麻烦，您告诉我是整体预算的问题、还是人员不符的问题，我再过去艾青确认细节。”费凌南转了一下手中的签字笔，又收了回去。
“应该是……还是让艾青过来吧。”范毅轻咳一声，也不打内线电话，起身走到门口，对着艾青的办公室喊了一声：“艾青，带着核算数据到我办公室。”
喊完便退回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对费凌南说道：“安可对数据和成本把握不太专业，但在核算方面还是不错的。这个艾青啊……”
“如果方向不对，算得越快越麻烦。”费凌南轻挑了下眉梢，笑笑说道。
“所以说，两个人合作会更有效率。”范毅接过费凌南的话说道。
“安可未必愿意屈居艾青之下。”费凌南的眼皮动了动，淡淡说道：“再说，安可这人格局小。您重用她多年却不给升职，再来一个前总秘压着她，以她的个性，怕是要给您找不少事儿。”
“安可她……”
“这事我看艾青处理得好，颇有高总的风范，宁愿自己辛苦些，也要快速将碍事的人清出去。”费凌南忽略掉范毅的话，抬头看着范毅微微一笑，目光浅浅的、凉凉的，却让范毅暗自心惊。
两人的目光默默交流着，范毅的目光带着隐约的慌张和一丝凌厉，费凌南的则依然清浅凉薄，不带情绪。
“范总。”
“哎，费总也在呀。”
艾青抱着一堆资料走过来，看见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脚步不禁停在初进门的地方。
“听范总说数据出来了，我们确认一下。”费凌南将目光从范毅的脸上收了回来，拉了身边的椅子对艾青说道：“艾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怎么会，是我的速度影响进度了，真是抱歉啊。”艾青边忙快速走过来，抱着文件坐下后，对范毅说道：“范总放心，我已经将预算的数字给财务了，现金帐上留了钱，只要报表过去，马上就可以发出来。”
“恩。”范毅的脸色又难看一些，沉着脸说道：“还有什么问题，今天趁费 总在这里一起解决了，不要一会儿冒出一个问题来，做事要有系统性。”
“是。”艾青讪讪应下，转眸看向费凌南时，他只轻扯了下嘴角，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艾青想着，这事儿范毅完全没参与，对结果也是不知情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他办公室里谈。
再者，这两个人刚才是对上了吗？看神情似是不对，而范毅似乎处理下风，看来他是将火气撕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
艾青低头翻开手里的资料，将有疑问的地方摊在费凌南面前，边说边想着，不知道他们刚才的话题是否与自己有关……
*
“总额的增长比例小于业绩增长比，佳尔提醒我有自然增长和公司投入的作用。这些占有多大因素，需要在业绩提成里体现出来吗？”
“这是奖励最高的员工，因为他们的初始业绩很低，就显得增量很高，但总量比起市场预测，还是差距很大，但我们的绩效方案没有考核基准目标这一项，所以请问费总，这奖励是否合适，发下去是否会影响超额完成的同事的情绪反弹？”
“超额的是这些同事，因为市场基底好，所以增量不太好，明明做的业务量最高，但拿的奖励并不算好。”
“……”
艾青将资料一一摊开，上面还有任佳尔留下的铅笔记号。
费凌南在将数据看过之后，利落的说道：
“公司的工资与奖励总额包括了后台部门，所以比例上不会有疑问。只要不刻意去提，除了财务之外，不会有人去算这个帐，所以这个担心可以忽略。”
“公司的投入，已经有增额利润回报、自然增长算是市场红利，给员工的奖励不考虑这些因素。”
“增量这部分不用调整，维持原方案的结果。”
“超额与绝对值最高，两个维度评出前十，单独给奖励。”
“增量前十，业务前十，到时候全员通报。恩，时间有点儿紧，来得及吗？”
费凌南快速将问题解决后，象征性的体谅了一下艾青的工作量。
“来得及，因为改动不大，只需要重新计算业务前十的名单，今天全部可以完成。”艾青佩服费凌南有如此清晰的逻辑，对范毅连听完她汇报的耐心也没有，心里对他在这个部门存在的必要性，又多了些想法。
“辛苦了，我等你邮件。”
“业务员们新年回家继续走市场，确实很辛苦的。范总，奖金的事情就拜托了。”
费凌南扯了扯衣服，起身对范毅道了辛苦后，便转身往外走去。
艾青也收了桌上的资料，边起身边向范毅告辞：“范总，我先去改资料了。”
“去吧。”范毅这才抬起眼睛。不耐的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他听完艾青与费凌南讨论的全程，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半路出家的艾青果然比做了好些年绩效的安可更专业、考虑更周到；而费凌南也太自负太强势，他的那些意见，居然一个也不与自己商量－－人力预算可是由自己说了算的。
但……
刚才听着费凌南快速果断的决定，他甚至连表达同意的机会也没有。联想到在艾青进来之前他的话……
范毅不禁生出一股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