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角度能说服高总吗？”任佳尔没留意到艾青的沉默，在讲完思路后，抬头问艾青。
“高总其实是完全同意我们只推进两个版块的，所以昨天我们在办公室碰的那些数据，整理成报告的模板发给高总就可以。”艾青轻声说道。
“那个我也分析了一份。在这儿。”任佳尔关掉文件，打开另一个ppt：“你看，分析了目前全推进的坏处，其中用到这两份报告的数据，用相同的数据换一个角度说话，相当于他们自证了不适合现在推进。”
“我看这个挺好的，要不就用这份吧。”艾青轻咳一声，看着自己实际并没有完全看懂的报告说道。
“如果高总原本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的报告就只是例行公事，给各方领导一个交待而已。倒是随便选哪个都行。”任佳尔想了想说道：
“但有个问题是，如果高总强制拒绝制造部与采购部的话，引起两个部门老大的情绪反弹，那么新推进的绩效方案对他们的边际影响就会被降到最小，所以我个人倾向用整体方案的分布进行来说服。”
“这个……但是并不影响我们现在推进版块的效果对不对？”艾青坚持说道。
“不一定。”任佳尔想了想说道：“我分析完再看看结果，两种方案比较一下。”
“前一个方案已经完善了吗？”艾青追问道。
“可以了。”任佳尔对艾青坚定的选择第一个方案有些意外，因此也对第二个方案没了刚开始的信心：“我将第一个方案发给你，你再修改一下汇报的用词语气什么的，一会儿我们主讲这个方案。”
“好。”艾青的眸色微动，立即拖过了电脑。
在任佳尔将第一套方案的演示稿发给艾青后，便埋头在电脑里加速做第二套方案。
没有了艾青的问题干扰，完全进入分析状态后，任佳尔又还是觉得这套方案更有说服力，不仅认可了采购部与制造部的意见，还让绩效系统有完整性。
当然，先行推进部分产生的边际效果也会是最好的。而且……任佳尔下意识的抬了抬眼皮，余光看了一眼恨不得将眼睛贴到电脑屏幕上的艾青，眼皮莫明跳了一下。
将目光从艾青脸上收回来后，任佳尔继续手中的分析，心情却开始有些不能平静－－如果这套绩效方案推行成功，那么艾青就会回到总办继续做秘书、而她则会继续留在人力部做人事经理，应该会主要负责绩效这一块了。
所以……
艾青考虑的短期效果、而她要考虑方案的长期性与流畅性。
现在艾青的态度不仅只着眼于短期效果，甚至还有些放弃长期效果的意思……
任佳尔隐约懂了艾青的意思：她现在是为了自已的利益可以与任佳尔合作、但她并不希望让高凡看到一个比她优秀的任佳尔。
想到这一层，任佳尔心里有些发堵，但也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
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任佳尔才将第二份分析报告做完。她在核对了各项数据与分析的逻辑关系后，对比了两份分析报告的效果，即便不考虑系统的长期效查与流畅性，也还是第二种方案更具说服力。
于是任佳尔调整好播放模式、对ppt做了播放美化后，便即发给了艾青：“艾秘，那份有需要修改的吗？第二种方案我发给你，现在看来确实是第二种方案更有说服力，也更符合公司的长期利益。”
“哦？”艾青的脸色微微一僵，半晌说不出话来－－任佳尔用了 ‘符合公司长期利益 ’这样的理由，她无法反驳。
“你先看，你一定会同意我的。”任佳尔笑着说道。
“好，我先看。”艾青轻扯了下嘴角，勉强说道。
“我的脖子酸死了，你先看，我外面走廊上走走。”任佳尔合上电脑，起身边揉着脖子边说道。
“好啊。”艾青轻应着，低头收电脑里的邮件。
*
任佳尔去了趟卫生间、又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两个来回后，还是给费凌南打过去电话，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想都说了一遍。
“依你的经验，觉得我的感觉是对的吗？”
“我也觉得很明显。”
“我已经决定用第二套方案，不过我准备将这个功劳放在艾青身上。”
“因为她的工作水平高总是知道的，两套汇报文件已经能表现出我在逻辑、数据运用方面的水平，给她一个有见识有决断的人设也未偿不可。我现在的职位还不需要那些个。”
“是啊是啊，我们的合作至少有一年，她心思多，我怕暗箭难防麻。”
“你觉得呢？还是说我应该强势一些？”
“你同意我啊………嗨，你这么个精明的人，怎么会同意我的意见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笨太小心？”
“好吧好吧，反正有你的同意，这个亏我就吃得心安理得。”
“唉哟，听起来你那边好忙，我不打扰你了，先挂了。”
“还有啊，Rebecca的声音在电话里好好听……”
任佳尔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后，即刻便挂了电话，看着费凌南急急发过来 ‘在工作 ’三个字，调皮的笑了，但并没有再回信息过去。
*
“Jan，准备好了？”走到办公室门口，正遇上高凡从另一头走过来。
“准备好了，艾秘在核稿。”入职大半年了，与高凡对话的时候，任佳尔还是觉得紧张。
“就我们三个，稿子不用完美，能看懂意思就行。”高凡笑笑说道。
“好的。”走到会议室门口后，任佳尔做了个请的手势，将高凡让了进去，同时招呼艾青：“艾秘，高总过来了。”
“哎……高总，我刚看完Jan做的稿子。”艾青连忙站起来，边与高凡汇报进度，目光同时在高凡和任佳尔两人的脸上扫了个来回。
“恩，制造部和采购部的意见都看了？你们两个什么意见？”高凡直接在艾青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自然而然的看到她电脑屏幕上的PPT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