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7点，高凡才从办公室出来。
高凡见艾青还没走，抬头看向公共办公区其它工作位，也只有三两个员工还在加班。
“你到我办公室来。”高凡沉声说道。
“是。”艾青慌张的拿了笔记本和宝珠笔，一路小跑跟在高凡的身后。进门后，还不忘关了办公室的门。
“视频看过了？”高凡问道。
“是的。”艾青点头。
“感觉如何？”高凡再问。
“高总和新丽区总各有特点，代表着自己的企业。因为新丽区总是职业经理人，所以合作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项目，因此区总表现大气沉稳。”
“高总是丝珀的老板，对丝珀有着更深的感情，所以对合作将给丝珀带来的发展机遇表示兴奋与感谢。”
“后面记者的尖锐提问是他们的惯用手法，意在表现自己的专业和与众不同。”
“高总与区总的回复都显出大格局与大气度，高总比区总更多了一份真性情。”
“最后那位记者的提问明显是挑事儿，可能想让您上当，控制不住脾气而出丑，增加这次稿子的可看度。他自己也能一举成名吧。”
见高凡问起，艾青便讲得格外的详细，但也聪明的表示客观的同时，减少了对区总的评价。
“恩……职业经理人……”高凡重复着这句话，半晌之后才继续说道：“你觉得，我对外企的职业经理人是否确实有些特别对待？”
“我认为您所有的态度，都取决于他们能否为公司带来价值。”艾青迅速回答道：“费总和我聊起，上次谈判的时候，因为您对他们高高在上姿态的不满，当场就给他们下马威，让费总一个人做的谈判。”
“我们的营销总监和他们的区总谈判，这真是很牛气的了。”艾青补充说道。
“我们公司象费总这样的职位只有一个，而新丽公司象中国区总这样的职位，不下十个。”高凡淡淡说道：“比起来，我们费总比他更高级。”
“这个……”艾青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有没有觉和，费总的说话方式和状态，和这位区总很象？”高凡突然问道。
“是有一些，象是同一个体系出来的。”艾青不知道高凡的意思，也只能如实回答。
“恩，那你有没有觉得，赵总和我的工作方式和思路更接近？”高凡这句话，问得更突然。
“……有点儿。”艾青不得不犹豫了一下，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费总和新丽区总都是职业经理人，能力好得没话说，但对公司的发展只有尽责、没有全力以赴。”
“赵总是随着丝珀一起成长起来的，他对丝珀的感情……”
高凡看了艾青一眼，将话头打住，沉默半晌后，只对艾青说了句： ‘今天我问你的话，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好的。”艾青一脸疑惑的应下，转身看着高凡离开，脑袋却飞快的思索着：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赵泊君？
他拿新丽区总与费凌南类比、拿自己和赵泊君类比，到底得出了什么结论……
艾青的心里有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但这事儿她还不能找别人商量－－也正因为此，她觉得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
艾青所担心的大事倒是没有发生，但媒体的作妖却也让他们给预料到了。
不过媒体可能没有想到丝珀公司这次出新闻的速度这么快，在发布会结束的3小时后，丝珀与新丽的官网便有了此次发布会的剪辑视频。
3小时后，双方总裁发言稿和记者问答文字稿，同步发布在两家公司的官网上。
8小时后，也就是当天晚上，十几个营销号同时联动，发布对两家公司合作的商业环境分析、合作思路剖析、双方利弊分析、以及对中国商业趋势的预测。
每个营销号的文案都不同，却又有独到的见解，显出其专业感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白天受邀参加发布会的记者大为牢骚，甚至给丝珀推广部打电话，质问他们为什么会将材料放给营销号先发。
但质问也好、不满也罢，发出去的报道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扩散开来，这些参会的记者们，只能加班加点的出稿、还要努力避开雷同点，否则点击和阅读量都会很惨。
有的媒体尝试在做完稿子后即刻发了出来，当然是抓取了丝珀请的营销号刻意避开的点，意指丝珀攀附的心理，还声明没有恶意的揣测，丝珀是否有借合作之名、实行逃税之实的可能？
但因其发布时间不对，这篇文章的点击量和阅读量都少得可怜。或许是看到了这篇同行报道的命运，其它记者的报道便都没有再发出来。
当天仅有的这一篇，也被丝珀以恶意中伤为由投诉，发出来三小时后便被平台下架了。
“明天出的稿子，会不会更犀利？”与市场部一起在办公室加班，坚控舆情的艾青，又紧张又担心的看着同事问道。
“会。”小丁同样面色凝重的说道：“当面都能提出那么犀利的问题，现在为了抓眼球，还有什么不敢写的。”
“这些人真是有病，非得把自己的企业踩到脚底、把别人吹到天上才显得他们国际化？”艾青愤愤的说道：“把这堆人放到外国人面前，个个儿是舔屁的主儿，现在到义正言辞的指责企业。什么玩意儿。”
“他们确实不是什么玩意儿，但键盘在他们手里，他们有合法的发声渠道，比键盘侠还可恶。”小丁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艾青说道：“今天怕是要熬通宵，不知道还有没有想抢功的半夜发稿。艾秘是一直跟着，还是晚些就下班？”
“我一直跟着吧。要是有什么事儿，明天高总问题起来，我也不至于抓瞎。”艾青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
“那这样，你在12点前休息一下，12点到3点起来和我一起盯着，3点以后小余会盯着。有事情他会叫醒我。”小丁看了看时间后，迅速做了时间段的分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