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一直进行到晚上10点才将双方提出的条款，反反复复的滚了好几遍，在新丽的财务和法务审核过后，双方才结束了当天的会谈。并约定了下次沟通的时间，以及正式签合同前双方还需要解决的问题。
“所以新丽中国区总当时提的与中国公司的合作，只是试探？”高凡在听完费凌南的汇报后，沉吟着说道。
“也不一定。”费凌南眸光微微转动了一下，考虑着要怎么和高凡来说这件事。他并不想居功的告诉高凡，他与万子华合演的这出戏，给丝珀增加了谈判的筹码。
对于电子商务部和万子华，他有自己的小私心。万子华的好、电子商务部的好，他暂时还不想让高凡知道。
“哦？”高凡在费凌南思考的当口，一脸探究的看着他。
“在麦加给他们做了线上往下线的反向引流之后，今天线上店铺的订单数字很漂亮。中午结束的时候，已经与线下店铺的开单量持平。”费凌南缓慢而有力的说道：“所以新丽看到了线上渠道的爆发力和潜力。”
“但他们对线上渠道的建设和规划并没有把握、也不专业，所以要想得到丝珀的资源，就必须拿出诚意来了。”高凡点了点头，但想了想后又说道：“渠道规划应该是咨询公司的专长，我认为他们会和贝小姐聊独立合作。”
“应该会。我晚些时候去证实一下。”费凌南点头说道：“但咨询公司只专长体系和数据。国际咨询公司手上没有中国网络渠道的案例和数据、国内咨询公司做不了新丽需要的渠道规划与品牌购买分析。”
“所以新丽会用麦加的专业、用我们的实操经验，建设一个完整的百货公司网络渠道。”高凡思虑着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们需要考虑一下，我们接下来是做渠道深挖、还是做横向铺开？”
费凌南的计划当然是渠道深挖，在有新丽线下渠道的国家和城市，逐步成立区域性设计工作室、落地到当地的销售团队以及街铺，这样在让产品与市场更贴进的同时，也解决了从中国到当地反复进行设计、打版的远程沟通时间与成本。
有了自己的店铺，在合作上也不再受限于新丽。
新丽要做到线上渠道的自我发展，以现在的中国网络商业发展速度来看，一年足亦。而丝珀想在全球打造自己的线下销售网络，一年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高凡想打个时间差，在新丽撤出合作前，将丝珀的线下渠道再铺得开一些。但在他看来，这个时间差是反向的，因为线上渠道的发展速度快于线下渠道的发展速度不止一倍。
但费凌南若提出渠道深挖，高凡可能就会有两种思路，第一是反对，坚持横向铺开。第二是同意，那么对线上渠道的深挖就意味着加速……
费凌南觉得自己现在的进退两难。
“需要再考虑？”高凡看着费凌南，再次问道。
“今天用脑过度，现在不敢做任何决定。”费凌南顺势说道。
“好，这些合同细节我让法务和财务再过一遍，明天我会与他们的中国区总通一次电话。我刚才说的渠道问题，你先休息好，再给我意见。”高凡伸手拍了拍费凌南的肩膀，向他表示辛苦了。
“行，我也要做个全面的分析，包括时机和时间的。”费凌南点头。
“贝小姐那边可以借借力。”高凡起身将他送到电梯间。
“好。”费凌南点头，在与高凡告辞后，先行离开了办公室。
*
费凌南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2点。
高凡回到办公室后，又将费凌南带回来的备忘录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他自己问费凌南的纵深还是横铺的方向问题，自己在脑子里也是算了又算。
他考虑的当然与费凌南不同。
全球铺开的线下渠道，并不是他好大喜功，而是发达国家的线上渠道越来越成为销售主力，新丽的强势渠道又正好是在发达国家。那么在新丽与丝珀合作的这一两年里，发达国家的线下渠道势必减弱，线上渠道会向中国速度靠拢。
而丝珀的线上渠道经过两年的发展，加上新丽全球网络的建成，并不需要再做重复建设。那么在非发达国家的线下店铺，则是这两年时间的一个渠道补充。更是两年以后，可以弥补发达国家线下渠道减弱的关键。
但对国际市场的趋式他并不如对中国市场这么有把握，所以他需要费凌南这样具有国际视野的职业经理人的意见。
“能不能两条腿走路，发达国家和非发达国家的线下渠道同步开发呢……”高凡又在稿纸上写下第三条路。
但做为对数字最为敏感的他，也清楚的知道，公司的自有资金与融资能力，并不支持这样的发展。
但他又不甘心这样的机会白白错过。
高凡在画了无数张发展地图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才离开办公室。
*
第二天。
费凌南早上还没起床，便收到万子华发来的信息，说是新丽中国区总带着谈与丝珀的谈判备忘录，乘早班机去了美国。
“OK，我知道了。这三天的数字再整理一下，注册通道与页面、购物通道与页面，都与麦加的顾问沟通进行优化。”费凌南回过信息后，便同时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发给了高凡，告诉他，这次的合作基本确定。
“要起来了吗？”任佳尔见他手机一直 ‘嘀嘀 ’的叫，也被吵得睡不着。
“还没有。”费凌南直接放下手机，搂着她又重新滑进被子里。
“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和新丽谈判结果怎么样？”任佳尔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后，人也清醒了几分。
“到家12点半吧。”费凌南说着又伸长手臂将刚刚放下的手机重新抓了过来，刷开万子华的那条信息给她看：“很成功，新丽老总一早飞到总部去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