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小任以后定居在哪个城市，她父母那边有说是什么意见吗？”费爸爸轻声问道。
经过一天的专业讨论，他觉得自己在专业上和事业上，已经不能再给儿子更好的意见了、甚至连正常的讨论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或许是自己确实不如儿子那么了解市场、也没有他去理解和接纳那些生意人的胸襟了。所以……算了，不聊了。
谈谈私事就好。
“没专门聊这事，听话里透露的意思，应该是在佳尔工作的城市。”费凌南微笑着轻声说道：“她爸妈对我还处于观察阶段，佳尔自己也还年轻，会花更多精力在工作上。我们的事情还需要些时间。”
“工作和结婚冲突吗？”费爸爸微微皱眉：“我和你妈也不是传统的人，一定要你什么时候必须结婚什么的。但你现在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你自己的年龄也不小了，是该考虑的阶段了。”
“我是不小，可是她还小，她有自己的人生计划，你儿子我呢，现在还没能力改变她的人生计划。”费凌南笑笑说道。
“所以，其实你就是还没追上人家。”费爸爸笑话他说道。
“……也算是吧。”费凌南点头，并不解释。但仍是侧眸多看了父亲一眼，突然感觉……与父亲的沟通也不那么顺畅了。
父母辈总以为，追上了就可以结婚了，并不能理解他们对生活和事业的规划，恋爱和结婚，还真不是一回事。
“什么样的姑娘，以你的条件和能力还追得这么困难？”费爸爸有些好奇了。
“我回申市的前一天，她会过来。到时候你和妈可别考媳妇儿似的这样问人家。”费凌南笑笑说道。
“我和你妈肯定不会，你得叮嘱凌风，她恶形恶状的，怕是会吓着小姑娘。”费爸爸看了儿子一眼，有些猜不透他与那小姑娘之间到底到什么程度了。
若说追上了，人家小姑娘说要发展事业不肯结婚，这算什么追上？若说没追上，小姑娘又愿意千里迢迢一个人从徐州到京城来接他，爱端着、耍姿态的女孩儿可不会这么做。
如果是蓓蓓……蓓蓓大学的事情后，就觉得低他一等，非要在事业上超过他才肯结婚。结果却是分手了。
事业和生活……怎么会是对立的呢。
费爸爸确实不能理解他们的爱情，但看着儿子事业有成、举止有度、谈吐有物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在研究所关得太久了，已经不理解这一代的年轻人了。
还是自己的问题。
“回来还没去过贝叔叔他们家吧？去吗？”费爸爸问道。
“当然。”费凌南点头：“我上去整理一下今天的资料，晚上就过去。”
“你和蓓蓓现在除了工作，还有其它联系没有？我听你贝叔叔说，蓓蓓寄了一箱礼物回来，怎么没让人带回来？”费爸爸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送佳尔回徐州，不好带她的东西。”费凌南淡淡说道：“爸，我和蓓蓓以后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不希望贝叔叔他们会有什么误会、也不希望佳尔因此而不快，所以我和蓓蓓不会有太多的联系。我们是恋人关系分手，那就以恋人分手的模式相处。”
“爸，做了恋人就不是妹妹、也不是朋友了，退不回去的。”费凌南抬头看向前方，微微的涩意里，透出淡淡的坚持。
任爸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的叹了口气。
父子俩儿慢慢的往前走去，最后连私人的话题也没再聊，只浅浅的聊着些学校招生的变化、校园哪里又增加了绿植、哪里又增加了跑道……
*
费凌南回家与陈姨和费妈妈打了招呼后，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了宽松的休闲服后，便抱着电脑窝在沙发里整理白天在学校讨论的资料。
他脑子里大致的筛选，但是并不够精确。他依然将每个人的意见都进行了分类整理，再进行分析维度的设计，再将不同的人、相同维度的意见拉在一起，这样得出来的结果就很清晰了。
不过启动开发的时间、投入时长这些，恐怕得费凌风帮他算才行。
费凌南将所有的数据又重新看了一遍后，便发给了费凌风，告诉她自己想要的结果，包括计算过程也需要。
“收到，三天后给你回复。”费凌风很快回了邮件。
他就知道，这种有挑战的事情，她最有兴趣了。不过还知道放在回婆家之后再来做，看来昨天晚上和她说的话，还起了几分作用。
费凌南微微笑笑，合上电脑后，起身换了套不算正式、也不太随意的便装，与父母打了招呼后，便拿了给贝家二老准备的礼物出门了。
“所以他和蓓蓓是完全不可能了吗？”在费凌南出门后，费妈妈轻声费爸爸。
“恩。今天表态了，很坚决。”费爸爸点头。
“看出来了。”费妈妈点了点头：“原来进出老贝家，背心儿短裤都穿过，什么时候还要特意换衣服了。”
“你倒是看得仔细，我没注意这个。”费爸爸这才知道费妈妈不是问他今天是否谈过这个问题了，而是她自己看出来了。
“他这是对那个徐州的姑娘定了心了。否则以他这么精明的人，可不会在没有决定的时候，就放弃其它的选择。”费妈妈轻挑了下眉头，想了想说道：“由着他去吧，总比和蓓蓓一直耗着强。”
“那姑娘初七会过来。”费爸爸再添一句。
“初七？接凌南回去上班？”费妈妈这下不淡定了，放下手中的书，直直的看着费爸爸。
“是的，来不来咱们家里，还不知道。”费爸爸点头说道。
“这姑娘……有点儿意思。”费妈妈忍不住笑了，拿起手机翻开费凌南发给她的任佳尔照片，细细的看过之后说道：“我有种预感，这姑娘吃得住咱儿子。”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费爸爸不禁失笑。
“同意恋爱、不同意公开也不同意结婚；愿意他见父母、也愿意不矜持的独自来男方家里。可见是个有主见、有想法的人。而且，这可都是她的意思，不是儿子的。你说是不是吃住咱儿子了？”费妈妈歪过头看着费爸爸，笑笑说道：“好，男人就是要被女人管住才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