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不知轻重。
任佳尔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回房间的、什么时候停止的、她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一切来得那么猛烈,最后只剩下身体和感官在工作,脑袋则早已当机。
*
“费凌南?”
醒来的任佳尔,只觉得手脚都似有千金重一样,动一下都困难。她试着喊了一声费凌南,身边这个人倒是一声不吭的继续好睡着。她用力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动不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睡得横七竖八的,重重的腿和长长的手,正好将她的腿和手都压住了。
任佳尔吃力的将他挪开后,他的胳膊又横了过来。
“哎,真是重死了。”任佳尔用力的拿起他的胳膊扔在一边,他的腿又搭了上来,她却再没力气将他搬开了。
“这个人,真是……”任佳尔扭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从中午到现在……也有好几个小时了吧。
想到这里,任佳尔的脸一阵发烫。
这真是……
这个人明天走不走得了呢……她得要回家了,爸妈会担心了吧。
任佳尔侧身轻轻拍了拍费凌南的脸,见他还是没有动静,只得努力的将身体从他沉重的腿下一点一点的抽出来,然后拥着被子坐着休息。
“干麻不多睡会儿?”好不容易才坐起来的任佳尔,又被他扯进了被子。
“都晚上了,你明天要不要回京城的?我也要回家了。”任佳尔胀红着一张脸,哑声说道。
“晚上了吗?”费凌南这才清醒一些,睁开眼睛后,伸手去抓手机,却半天也没抓到,想起来自己还戴着手表,这才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是下午6点20分。
“是说还困呢,也没睡多久。”费凌南用力的伸了伸胳膊腿后,整个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大白天的,睡三个四小时还不久。”任佳尔瞪了他一眼,抓着被子坐了起来。
“哪里有三四个小时,最多两小时。”费凌南轻笑一声,也坐了起来,顺势将任佳尔捞进怀里。
任佳尔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一时间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还早,你再睡会儿,我下去买些吃的上来。”费凌南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少见的,他的声音也哑哑的,象是感冒初愈的模样。
“我先给我爸妈打个电话,我出来这么久,他们得着急了。”任佳尔扭身去枕头下摸手机,半天也没摸着。
“我去找手机。”费凌南抓了条毯子围在身上,边起床边说道:“不过你也别给你爸妈打电话了,就冲你爸喝得比我多、醉得比我早这情况,现在不一定能起来。”
“我妈又没喝酒。”任佳尔拥紧了被子,心虚的声音变显得又软又小。
“你妈要照顾你爸,所以知道你也要照顾我。”费凌南将外面的衣服都捋了进来,从衣服里找到手机后,便将衣服直接扔在了沙发上。
任佳尔轻哼一声,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翻看一看,果然老妈给她发了信息,说这位费先生明天要开长途,让叮嘱他下午先醒酒,晚上再睡。
“如何?”费凌南半倚着床头,扭头看着任佳尔,一脸贼精贼精的笑容。
“让你下午先醒酒,晚上再睡,别弄得明天疲劳驾驶。”任佳尔放下手机,看着他,软软的说道:“我妈还挺关心你的呢。”
“未来女婿麻。”费凌南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才发现,你脸皮怎么这么厚的。”任佳尔笑着将头埋在手心,不想看他。
“我冲个澡下去买吃的,你再躺会儿,等我上来。”费凌南侧过身去,凑唇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后,起身下床,抓了衣服就去了浴室。
原本不觉得饿的任佳尔,在听到费凌南说 ‘买吃的 ’三个字后,也觉得饿起来。伸手揉了揉肚子,便又顺着床滑进了被子里……浑身酸软,还是这样瘫在床上才舒服一点儿。
迷迷糊糊的又闭上眼睛,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睡梦中似远又似近的,响得并不那么真切,她的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又继续睡着。
“佳尔,我的电话,帮我接一下。”费凌南隔着浴室的磨砂玻璃墙敲了几下。
“电话?”
“哦,是电话响了。”
任佳尔这才知道是真实的电话响,而不是在做梦。
“喂,你好。”任佳尔循着手机铃声的方向,将手机摸在手里,半眯着眼睛划开后,模糊的问候了一句。
“我找费凌南,你是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利落而清洌的声音。
“我是……”任佳尔一个激凌,立即睁开了眼睛,将手机拿回到眼前看了一眼,差点儿要晕过去--费凌风!
打电话的是费凌风,他那个当家长姐!
“你好,费凌南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稍后我让他给你回过来行吗?”任佳尔失去了自我介绍的勇气,以专业的助理口吻、职业的工作语调回答着。
“你是他女朋友?”费凌风的风格,果然利落干脆。
“……是……”任佳尔不知道费凌南是否有向家人提过她,一个 ‘是 ’字,答得很是心虚。
“他回京城吗?”费凌南似是笃定任佳尔知道费凌南的行程。
“回,明天早上动身,开车回来。”任佳尔被动的答道。
“你也一起吗?Sorry,因为费凌南不太懂规矩,所以你如果过来,我们家长需要准备一下。”几句话后,费凌风的声音稍显温和。
“不好意思,我不过来。”任佳尔小声说道。
“OK,你们自己安排吧。告诉他我打过电话,Bye-bye。”费凌风说着便挂了电话,利落又爽快。
任佳尔甚至听不出来,这个当家掌姐对她是什么态度、又或者知道她的名字吗……还是猜到能帮他接电话的就是女朋友呢。
任佳尔握着电话,心情忐忑着,原本睡意朦胧的她,这会儿真是半点儿睡意也没有了。
*
“谁的电话?”费凌南穿前浴袍走出来,边擦头发边问道。
“你家的长姐。”任佳尔直直的看着他,将电话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