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凌南与付总通完电话后，这才想起还有个简安在办公室。
“简安，坐。”费凌南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示意简安坐下，然后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后，便从抽屉里拿了一包小包装的麦片，然后用放在手边的小热水壶和杯子冲了一杯。
“你晚餐就吃这个？”简安小声问道。
“临时充饥。什么事？”费凌南拿着杯子摇晃着，有些敷衍的问道。
“这是对外销售流程的第一稿，电子版我已经发在你的邮箱里，这是对应的原始资料，你有时间看一下，我想在这个月将这部分确定下来。”简安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套文件递给费凌南，说道：“这里还有一份备注说明，就是哪些临时政策放进了新的流程、哪些没有，都有说明。”
费凌南拿着杯子摇晃了一会儿后，仰头喝了一大口，这才接过文件快速的看了一遍：“恩，很仔细。”
说完后将文件推到一边，将杯子里余下的麦片喝完后才继续说道：“邮件我还没有收，晚些时候我给你答复。”
“好的，你马上要面试了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简安也不纠缠，很懂事的站了起来，只是在看了他手中的杯子一眼后又说道：“我最近做流程都会比较晚走，你以后如果有加班安排，我帮你捎餐点上来。”
“好啊，谢谢。”费凌南点头，又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简安这才转身离开。七寸半的高跟鞋踩在办公室大理石的地面上，有节奏的声音，衬出她的利落与干练。
但显然费凌南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后，拿起内线电话给任佳尔拨了过去：“付总那边安排好了。”
“感谢感谢，费总出马就是让人放心。”
“说什么呢？你在吃什么？”
“苏打饼，养乐多。”
“还有吗？给我送点儿过来。”
“喂，你干脆来抢好了。我的饭都给你了。”
“盒饭不好吃，我扔了。我现在喝了一包麦片。”
“……我的饼干没有了，养乐多要不要？”
“要。”
“好吧。”
费凌南放下电话，嘴角不自觉提噙起淡淡的、又莫明温柔的笑意。
*
“你可是大总监，喝这种小孩子玩意儿最好别让同事看到。”任佳尔将一瓶只有掌心大小的养乐多递给他：“我的私藏，最后一瓶。”
“这个养胃，可以多备一些。”费凌南伸手接了过来，看着瓶身小巧的模样，嘴角的笑容越发温柔：“我明天买些来放在我这边的冰箱里，想喝的话可以过来取。你那边没冰箱，倒也不好保存。”
“你就留着自己喝吧，我平时不会加班这么晚的。我先过去了。”任佳尔笑着摇了摇头，在转身准备离开时，余光看见被他扔在垃圾桶里的盒饭－－他根本就没的拆开过，怎么就知道不好吃了？
任佳尔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仰头将那瓶养乐多一口喝完。
“舍不得？”费凌南笑着问道。
“没有。”任佳尔轻扯了下嘴角，转身离开了费凌南的办公室。
似乎……
他们之间有些什么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原本他打这个电话向她要养乐多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人在严肃成熟的外表之下还有几分可爱，并不觉得这通电话过于亲昵。但在看到没有拆开就被扔掉的盒饭时，再回想刚才的那个电话，心里总有股异样的感觉。
“费凌南，你究竟是在试探什么？还是在算计什么？”任佳尔满怀心事的回到办公室，心里隐约有些想法，却又抓不住头绪。只是每次看到他的笑容，总会莫明觉得温柔。却又总是否定自己这种莫明的感觉。
毕竟她都是仰望费凌南的，有些想法，不太现实。
*
秦先生的面试进展也很顺利，但因为有了付知安（产品总监）的参加，他又多问了些产品方面的问题，秦先生所表现出来的对产品的热情度、对丝珀公司产品的熟悉程度都不如万先生，所以聊到后面，付知安就没什么情绪了。
在费凌南与高凡继续提问的时候，付知安就拉着任佳尔说话。当然，是写纸条说话，他虽散漫，但规则意识还是很强，并不会当着候选人的面做出不够尊重的行为。
“万先生确定了吗？”
“面要与秦先生一起做优劣势分析再定。”
“我不管高总和Larry怎么定，万先生我一定要。”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会在报告里强调的。”
“好。你说话我就信，你们范总说话就不能信，他是两边讨好、两边敷衍，办事不牢靠。”
“……”任佳尔接过付知安最后一张纸条，看过之后，一语不发的将纸条夹进了笔记本里，抬头看着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付知安也不再说话，耐着性子等到所有人都问完、费凌南与任佳尔一起将候选人送出去后，才对高凡直接说道：“业务方面的问题我不管，产品角度我更倾向万先生。”
“范总的意见呢？”高凡看向范毅。
“秦先生的思路比较稳妥、对企业的运作也了解。万先生的想法更加激进，更自我一些。当然在产品的熟悉上，万先生肯定有优势，但这没有太大影响，到了公司自然就熟悉了。这是我的个人看法，最后用人的是营销部，所以还是由费总来决定吧。”范毅可左可右的评价了一番，虽然有具体些的评价，但都很模糊。’
高凡知道他的说话风格，倒是并不觉得意外，付知安也是知道他的说话风格的，但也从不为了给面子而放弃自己的立场，他直接就说道：“范总对两位在业务方面的评价没错，如果只考虑业务，可以跟据招人的目标来选一个就行。”
“但范总对两位在产品上的熟度的分析，我很不认同。这不是准备的问题、也不是态度的问题，这是产品敏感度的问题。”
“销售常说，人货场最重要。一个做销售的人如果对产品不敏感，怎么能理解公司的产品、更不会重视产品，只能运用一些所谓销售技巧去卖货，真丝和棉的区别在他们眼里只有面料不同价格不同，真丝里蚕的生命、织棉里的阳光感，他们不可能懂。”
“所以我认为……”
“付总。”高凡知道付知安较起真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怕他说到最后会让范毅难堪，便适时的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我们毕竟不是招聘产品总监是吧，我们综合考虑。”
“我先走了。”付知安拿了笔记本站了起来，侧眸看了一眼任佳尔后，大步离开了面谈前。
“今天的面谈，是谁通知的付总？”范毅沉着脸看向任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