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在吃饭。”
“你说没事就等，我现在有事啊。”
“吃饭当然是事。”
“不要吧……我觉得不太方便。”
“这个……是同事也是朋友，聊天呢。我觉得和你气场不合，所以你不来比较好。”
“是，我知道，我吃完饭就回去看……恩……可能也不看，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晚些时候给你电话吧。”
“我先挂了啊。”
没等费凌南说完，任佳尔便将电话挂掉。虽然她努力保持着与以前一样的态度，但不知道怎的，感觉却始终回不到从前。
偏偏在他面前就是无法保持专业的态度。
“朋友？”乔陵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一个同事。”任佳尔模糊的答道。
“谁呀？既然是同事，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乔陵试探的问道。
“以前的同事，你不认识的。”任佳尔勉强笑笑，不得不说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话。
“哦，这样。”乔陵轻轻点头，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后，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上一阵撤离潮过后，现在的企业情况趋于稳定。再说，那些外企的工厂搬走了，在中国也还是有销售团队在。规模虽然不大，但专业有所发挥、工作关系简单，总比在这儿耗着要好。”
“恩……我现在倒是觉得，在民营企业可以接触到工作中的更多面。”任佳尔想了想说道：“比如说我以前在蒂尼做招聘，对于组织结构、人员定位、招聘计划，并不深入参与。我只在拿到计划的时候，才会去和用人部门沟通用人需求、去了解这个岗位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关系。”
“我想，如果我在蒂尼再做两年、三年，我可能会成为一个资深的招聘官，我会有机会去做招聘计划、有机会参与员工定位的设计，但绝不会有机会了解组织设计、也不会接触到SOP。”任佳尔认真的说道：“虽然这样会显得很混乱，但于个人成长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杂家？”乔陵沉眸看着她。
“No，专精之下的广度。”任佳尔认真说道：“不懂业务的hr，最后可能会象范总一样，患得患失，又是制肘又是平衡，还要被营销部压着。”
“懂业务的hr，是可以在公司横着走的。我以前的领导艾伦就是这样，业务部老大要找她，还得预约。业务部要加人，先得经过人力部的人效比分析。”提起艾伦，任佳尔仍然是眼底有光。
对，曾经也不喜欢艾伦的刻板与严厉，但现在，她就是任佳尔头顶的白月光、心里hr最好的模样。
“你的目标是未来的HRD？”乔陵放下筷子看着她。
“对啊。你呢？培训师？”任佳尔问道。
“对，专业培训师。”乔陵点头：“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情商，做HRD有些困难呀。”
“喂，你怎么说话呢！我还年轻好吧，你看无论是范总还是艾伦，哪个不是40以上了？”任佳尔佯装生气的瞪了乔陵一眼，轻哼着说道：“所以我要在丝珀好好儿历……”
任佳尔的话还没说完，象是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走过来，与脚步声一起传来的，是清清楚楚的说话的声音，那声音正是费凌南。
这让她有些心虚的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低头开始安静的吃东西。
“老赵，这地方你都能找到，可见平时没少来。”费凌南的声音更加近了。
“这地方安静。”另一个声音，乔陵和任佳尔都不熟悉。
“是费总？要不要打个招呼。”乔陵听着脚步声走近，便站了起来。
“我看是谈公事，我们还是不打扰了……”
“费总。”任佳尔阻止的话还没说完，乔陵便掀开门帘，费凌南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但看起来也是颇有气势的男子正好走到门口。
“你好。”
“你也在？”
费凌南原本只是例行的招呼了一句，转眸看到包间里的任佳尔，脸色蓦的就变了。
“费总，你好。”任佳尔心虚的笑笑，起身走出来与费凌南打招呼。
“刚才……”
“哦，刚才我就听到你的声音了，想着是在陪客户，所以怕打扰你们谈事情，就没出来和你打招呼。”
任佳尔生怕他说出刚才电话的事情，不等他说完，便拿话插了过去。被一个人拆穿说谎就算了，同时被两个人拆穿，就太没脸了。
“哦？”费凌南的眼神变幻着，从任佳尔脸上转到乔陵脸上、再转回到任佳尔脸上。
“对了费总，我今天在看营销部的客户管理流程，有几处不太明白，晚上给你邮件方便吗？”任佳尔咬了咬唇，乖巧的向他提出请教－－既约定了晚上联系再解释、又满足他好为人师的习惯。
唉，任佳尔觉得自己真是太怂了，又没答应他什么，干麻要对他解释呢。又没做错什么，干麻小媳妇儿似的先认怂呢。
可是……
她一看到他严肃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理亏，就象范毅一批评她，她就觉得自己确实错了一样……完全失去了辩解能力。
“好。”费凌南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当面揭穿她。
“谢谢。你们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了。”任佳尔暗自舒了一口气，转过目光对那位老赵微微笑了笑，以示招呼后，忙不跌的想退回包间里去。
“打扰？”费凌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眸光在任佳尔的脸上打了个转后，象是暗自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你们慢用。老赵，我们在那边。”
“好。”
“总部那边的时间表已经确定了，这次过来不仅是全球营销副总裁，还有投资副总裁，所以这次不光是要不要在国内继续开店、开多少店的问题。还有战略投资……”
那位老赵点了点头，边继续往里走，边说道。
从说话的内容来看，任佳尔猜到是新丽百货的买手经理，便对乔陵小声说道：“外企撤离潮对零售的影响也很大。百货公司开店都很小心了。今年能进的新柜当真是不多，后面估计会力推自营店铺。”
“你……这都知道？”乔陵放下帘子，回到桌前坐下后，一脸考量的看着任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