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费凌南离开后，任佳尔抱着电脑坐在沙发里愣愣的发呆。
真的要放下申市的一切，追着他来香港吗？
但原本简单的选择题，在今天却要变成需要努力的问答题。今天面试的两家公司算是猎头与她持续保持了三个月的联系后挑出来的，但……
一家她看不上，一家看不上她。
而看不上她的原因，正如费凌南当初所说的：经理的履职时间太短，不会成为她新的职业起点。在丝珀的职位变化太快，无法体现她的核心专业优势。
所以就算她想来香港，也不是象之前想的那样，说来就能来的……
任佳尔还是认真的准备了自己的履历表，将在丝珀的三段职位变化直接调整成两段，一个如聘主管、一个BPHR经理，以拉顺职业成长线，让这段履历看起来更具成长性、并突出核心专业优势。
将简历发给Danny后，任佳尔这才有时间去思考费凌南说的猎头顾问资料来源的问题。既然不是费凌南，那就该是范毅了。
“能让你这么忌惮和焦虑，我真是颇感骄傲。只可惜你的忌惮并不能为我的履历加分呢。”任佳尔轻哼一声。想到她和范毅同时找到了Danny去卖对方，只觉得这件事过于戏剧了。
费凌南说去拿电脑，结果这电脑一拿就是三小时。
任佳尔苦笑着摇了摇头，有种马上换航班回程的冲动。只是努力的克制又克制，才算是将这种无力的情绪压了下来。
*
费凌南匆匆赶到酒店的时候，任佳尔已经不在了，慌张的打过去电话，说是在商场给同事买礼物，让他在酒店等一会儿。
费凌南放下电话，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全是汗珠。
她似乎真的已经做了决定，又好象真的没有生气，可他却莫明的慌张，总感觉离她的心越来越远，越来越不能知道她真正在想什么。
如果两个人的相处，到最后只变成了相互迁就，这段感情又能走多远？
“喂？”没时间多想，同事的电话又接了进来。
“晚上的会议我不到现场，你帮我连视频。”
“恩，这次谈判不急于决定。综合评估这些企业近三年的线下店铺开店率和关店率，开店节奏和地段、拿铺方式、未来盈利计划等，这几个数据重点关注。”
“是的，先听他们说，不用发表意见，不用表态。”
“……”
费凌南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转过身去，见任佳尔正拎着大包小包、吃力的走进来，连忙放下电话，过去帮她将东西接过来。
“没事，放地上就行了，你讲电话，我先去选个澡，身上都是汗。”任佳尔向他摆了摆手，将手上余下的几个放在床前的地上后，捋了捋头发，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费凌南本想说什么，但刚刚被他强行挂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只得先接起电话，将这次投资项目的谈判策略和搭挡说清楚。
“我稍后做份重点数字表给你，你让Linda打印出来，沟通的时候让对方按表格的项目提供数据，我们先做初判。”
“恩，先这样。”
“有事先发信息，不要打电话过来。”
费凌南又补充了一句后，这才重新挂了电话，然后将刚才那些放在地上的袋子收拾到桌子上。
“电话打完了？”任佳尔边擦着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
“打完了。吃饭没有？”费凌南自然的从她手里接过毛巾，顺便接过擦头发的活儿。
“吃了，给你带了小笼包，还是热的。”任佳尔指了指唯一一个被她放在进门的柜子上的大纸包。
“你……你这是完全不给我请你出去吃饭的机会？”费凌南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可能再出去了，走了几个小时，要不是身上有汗，我回来就得趴下。头发可以了，你先去吃吧，这种包子放时间长了汁就干掉了，不好吃。”任佳尔微微笑笑，也不辩解，只说很累。说完从费凌南手里接过毛巾，胡乱的擦了两下后，便直接趴在枕头上去玩手机了。
费凌南看了她一眼，起身拿了小笼包去工作区，边打开电脑边对任佳尔说道：“我先接一个视频会议，你玩会儿手机别睡着了，一会儿我帮你吹头发。”
“好啊。”任佳尔点头，眼睛却一直放在手机屏幕上。
费凌南也没有时间与她多说，边吃边与那边接通视频，在对方公司来人之间，公司还有个小型内部讨论会，费凌南不时的与团队讨论着这个项目的重点与方向，稍后与对方沟通的要点。
大约半小时后，同事示意对方管理层已经过来，费凌南便不再说话，示意同事自己离开一会儿，让他们不用管他。
只是等他再回头时，刚才还在玩手机的任佳尔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费凌南低低的叹了口气，从浴室拿了吹风机过去帮她将头发吹干后，才将她趴着的身体翻转过来。
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脸，心里一阵柔软，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无奈的说道：“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睡梦中的任佳尔似乎听见他说话一般，将身体往他身边挪了挪，顺便又将胳膊搭在他的腿上。
费凌南温柔一笑，弯腰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后，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他则回到桌边继续开视频会议。
*
费凌南处理完工作已经是半夜12点。他揉着脖子走到床边，任佳尔还熟睡着。他微微笑了笑，去洗了澡后，便直接躺在她的身边。
而熟睡的她象有感应似的，他一躺下，她便靠了过来。那么自然的偎进他的怀里，睡梦中长长的吐气，象是终于心安了一般。
费凌南也低低的吐了口气，就那么拥着她，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她第一次来到他所在的城市，却不去他工作的地方、也不住他的公寓。她再多的妥协与迁就，都不足以打消他们之终隔着的那道无形的墙。
凭他如何努力也走不过去，哪怕他们依然可以如此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