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佳尔抬眸看了费凌南一眼，眼角的笑容显得飘忽：
“那时候我在想啊，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这样的人－－我可以选择工作，而不是工作来选择我。”
“我要在这个城市有自己的房子，任何时候都不怕失业。”
费凌南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说道：“你现在都做到了。”
任佳尔微微笑了笑，沉默着不再说话，许久之后，低低的说道：“睡吧，我累了。”
“佳尔……”费凌南无奈的叹了口气，双臂拥紧了她，对她的不愿交流只觉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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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凌南醒来的时候，手臂下意识的一收，却揽了个空。
“佳尔！”费凌南一个激凌坐了起来，扯了浴巾胡乱的围在腰间后，急急的冲出房间，客厅里已是空无一人。
“费凌南，对不起。我有自己想走的路，你有自己要追求的梦，我们都不要成为对方的牵绊。所以……再见。”
任佳尔的纸条飘落在地上，费凌南拉开门，对着门外大声吼着：“任佳尔，你他妈的给我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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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瑞士，某写字楼办公室。
“你好，我是任佳尔，今天过来报道。”
“任小姐这边请，总经理和艾伦正在会议室等您。”
奢华大气的写字楼、年轻积极的工作人员，任佳尔踩着利落的步子，身上带着属于她这个年龄独有的意气风发。
*
徐州，某小区里。
“任叔叔，任阿姨。”
“小费呀，佳尔去香港后，你要多照顾她一些，唉，她也没和我们说是什么公司，只说公司离你很近，你们可以相互照应。”
“……是的，叔叔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佳尔的。”
“小费，在家里吃饭再走吧。”？
“不了叔叔阿姨，回去晚了佳尔会担心。”
费凌南不死心的又去了任佳尔的家里，最后在任爸爸、任妈妈的反复叮咛里又落荒而逃。
他努力的回想着，她们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愿意和他说话的。
确切的时间真的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曾经的耳鬓厮磨、曾经的冷落与争吵、妥协与哄劝，反复循环着。
他们的爱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死去，而他直到今天才看到。
“任－佳－尔－，你去了哪里呢？”
“你出生在徐州、读书在英国、工作在申市、你的男人我在香港……”
“呵，现在是互联网的时代，哪里没有机会、你又哪里不能去呢。”
费凌南回到申市后，找了海伦、艾青和简安，问他们佳尔在离开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自然仍是一无所获。
他辗转飞到英国，去到她读书的学校，找到她的导师出示了自己与她的合影后，拿到了几个与她关系亲近的朋友的电话，一一联络之后，依然没有她的消息。
费凌南一无所获的回到香港，将任佳尔的最后一封邮件又重新翻出来细细的再读：现在的我们更适合独自飞翔。或许我们会再遇到更好的那个他、也或许我们能重新遇到更好的对方，谁知道呢……
所以她应该是有了新的工作机会，这个机会好于丝珀、也好于曾接触到的香港公司。那么这个更好的机会在哪里呢……
？*
时间又往前推进了一年。
任佳尔根据欧州人的工作特点，有针对性的推广了IW绩效系统，将评估的时间单位切割到每一周，激励措施主要定位在提前下班、少上一天班、一周可以带狗上班一天等等这种短期工作目标的小激励方式上。
至于季度和半年度、年度的大阶段激励，则以带家人看中医、公司全球计划的定点旅游学习、未来工作年里一个月的在家办公、公司提供的全年外卖服务等这些极具特色的业绩激励方式。一开始并不被管理层看好，一年下来，分公司的业绩居然是全球排行第一。
分公司老总拿着数据分析又分析，也将运作模式与其它分公司进行沟通对比，最后发现是公司的采购流程和绩效激励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于是他开心到起飞的，将这个分析结果报告给了中国总部和还在满世界飞的艾伦。于是任佳尔被邀请回中国总部参加年度表彰大会，一并向其它公司做IW绩效系统的设计和操作培训。
由此任佳尔给黎黎打了电话，将她挖到 ‘亚亚’中国公司人力资源部，以后专门负责与她对接中国公司的绩效培训事宜。
“Judy，我就去了，有什么想让我带过来的？”任佳尔将行李箱放在门外，敲开老板的办公室门。
“恩，老干妈，能带几瓶带几瓶。”Judy笑眯眯的，递了两个漂亮的纸盒给任佳尔：“送给你和艾伦的新年礼物，帮我带给她。”
“Ok，我先替她谢谢你。”任佳尔做了个Ok的手势，拿着盒子和带老干妈的任务离开了老板的办公室，伸手拖过那个超大的行李箱，快步往外走去。
高跟鞋敲打在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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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亚和丝珀的发展路径是一样的，如果两家公司的国外渠道能够合作，将会是事半功……”费凌南的话说了一半，忽尔听到一阵明快的高跟鞋身，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角军绿色的风衣，而他的心跳却莫明的快了起来。
“费总？是熟人？”同事顺着他的目光探头看去，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费凌南恍然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这两天熬夜做方案太累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他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我留意到亚亚并没有做线上渠道，同时他们在国内只做成衣，其它国家才做童装，这些都是合作点。”
“上次我和Judy见面的时候聊到这些，他自己也很认同，今天应该会有内部的合作评估报告出来。”
“恩，Judy的秘书约我的时候，说是有内部合作评估报告了，连我们尽职报告需要的内部管理资料，也都提前准备好了，还是很有合作诚意的。”费凌南的同事点头说道。
*
“费总，你来了。”两人刚进办公室，亚亚在瑞士的老板Judy迎了出来。
“是不是在新年里看到我们两个中国人，倍感亲切。”费凌南笑着说道：“可惜我不会包饺子，否则今天我们应该一起吃饺子。”
“必须的，我家里的阿姨会包，这会儿我们聊完了，就去我公寓。”Judy带着费凌南和他的同事去到会议室。向他介绍了公司内部的合作评估报告，将这次的三方合作评级为优。
“不过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中国总部和瑞士分公司考察过后就启动吧，也不必全于的公司都看是不是。”Judy拍了拍旁边的资料，诚恳中带着傲娇的说道：
“老板的意思我转答给你，但我知道南风投资公司的作事风格，所以我的建议是，总部签整单合同，分公司一家一家的看，评估过一家就启动一家的合作，这样既然不违反你的投资原则、也能快速启动合作项目。”
“你也知道，你们南风公司来过之后，其它的投资公司都闻风而动，我们现在很抢手的。”
“威胁我呢？”费凌南轻笑一声，随手拿起一本资料翻看起来，只是在打开后，他一直保持着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上。
“怎么？文件不对吗？”Judy的脸色也一变，伸长脖子去看他手里的文件，是一份完好的人力操作流程，并没有什么不妥。
“任佳尔是你们瑞士公司的首席人才官？”费凌南觉得混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这么巧，这么巧，那刚才楼道间的脚步声……
“Jan……“
“她是不是刚离开办公室？”费凌南缓的站起来，不相信似的又将文件多翻了一页，标准化文件底部的签名，依然是他熟悉的字体、熟悉的名字。
“对，我想起来了，Jan也在丝珀工作过，你们应该认识。”Judy若有所悟的看着费凌南，但仍是一脸的莫明。
“麻烦你给我她的电话。”费凌南几乎一直在自言自语，只有这最后一句话，才将目光转到Judy脸上。
费凌南的话音刚落，Judy便将手机通讯录伸到他面前。
费凌南边输入到手机里，边急急的说道：“今天的合作我同事先和你谈，如果我和Jan今天能联系上，新年我请你吃七天的饺子。”
说完便拿着电话往外跑去。
“你们费总？”Judy一脸疑惑的看着与费凌南同来的同事。
“Sorry，我也不清楚。”同事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您看今天我们还过资料吗？”
“过，当然过。”Judy轻挑了下眉稍，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与南风的投资顾问细细的讲解关于合作项目的计划和愿景。
*
电话里是接通后的音乐声，轻快活泼的调子、却莫明的让人心慌。费凌南的心跳不自觉的加速，他期待电话那边的声音、又害怕电话那边的声音。
太久没有她的消息，他担心自己再次听到她声音的时候会感觉到陌生，又害怕她声音里的冷漠与疏离。
“Hi， I'm Jan。”音乐被打断，电话那边传来任佳尔轻快中带着急促的声音。
那语气、那语调……记忆里的她再次鲜活起来，熟悉得让他有股流泪的冲动……
*
想起当初
那个对我笑的你
每个动作都刻在了心里
我爱着你
爱了一个曾经
我却早已忘记在哪里经停
的确相爱不容易
我们说的不放弃
最后还是留我在这里
即使不能
将爱说出口
我也不能去忘记
我深爱着的你
……全文完……
ps：
全文以一个自主走向海外的民营公司 ‘亚亚 ’，与国际化发展之路曲折的民营公司 ‘丝珀’的合作为结束，就如这一章的主题一般：一直向前。
民营企业无论选择何种形式的发展，在全球化的大环境下，国际化是他们不可回避的发展之路，无论顺利与否，他们都一路向前，从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