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好久没有上班的沈曦故意避开夜辰域，回到了警局。
自从宋母的葬礼过后，有心结的沈曦一直没有和夜辰域说话。
性情凉薄的夜辰域也很高冷，傲娇的等沈曦先服软。
在夜辰域看来，不就是和宋轶飙车吗？自己又没有错，干嘛要先低头。更何况，他之前已经和沈曦道歉了。
夜辰域不知道，沈曦纠结的不是飙车事件，而是左歆阳和宋母临终前说的话。
警局办公室里，谭圩顾钦一个个皱着眉头沉着脸，看起来苦大仇深的模样。
“疫苗造假的事不应该是张队他们负责吗？”沈曦抱着手臂半靠在办公桌前，深蓝警服将她衬得无比干练，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的焦灼。
相互对视一眼，穆娆耸耸肩想笑：“昨天下了场雪，张队在来警局的路上，远远看见有个老大爷摔倒了，他赶紧跑过去想去扶一把，结果脚一滑，把老大爷踹得更远，现人在医院住着呢，事情没解决前杨局让他好好反思一下。”
沈曦嘴角一抽，这的确是张崎能干出来的事。
“这次的事，影响很大，已经引起很大的恐慌。学生家长这些天投诉信一封接一封放我们这儿递。”沈曦翻着手里的资料。
杨局的动作很快，第一手资料已经都交给他们了。
沈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敢松懈，弄清楚事情后，就开始指挥穆娆一众人分工合作，各个目标明确，她自己拿起案件报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将重要的都记在脑子里。
“疫苗造假，啧，这种事也做得出来，赚这黑心钱不怕遭报应吗。”
将整理好的材料一一放好，沈曦正准备去拿茶杯，就听穆娆啧啧摇头。
沈曦头都没回，径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这才慢吞吞回了一句：“人心叵测，这个世上难料的事情很多，不然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这话说出来，她神色变了变，手指握紧茶杯，半晌没有再开口。
沈曦办过不少案子，违法犯罪大大小小，该见的她也都见过，按理说这次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她还是免不了的难受。
这次的疫苗造价事件好在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但是对那些无辜的孩子，沈曦觉得心疼。
本该是被呵护着长大的无辜稚子，因为一些人的贪婪，要遭受这些飞来横祸。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屈指揉了揉眉心，沈曦将茶杯放下，扭头问了一句。
几个抱着材料的警察点点头。
沈曦拎起椅子上的外套：“走，去事发学校看看。”
很不巧的是，事发学校是左歆阳在的那个贵族幼儿园。
疫苗造假不是小事，更何况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等沈曦带人赶过去时，学校已经有些乱糟糟了。
警车停下，才发现学校周围都是人，险些将他们堵的进不去。
“沈队。”拉着警戒线维持秩序的警察见到沈曦，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将她放了进去。
因为事发突然，学校没敢大意，将学生都聚集到一处，周围有老师看护。
沈曦看了一眼，很多学生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警察。
孩子的眼睛里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脸上带着纯真，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什么人性，什么良知，通通都见了鬼。
沈曦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下不忍。
稚子无辜，他们不该成为泯灭良知的人手底下的牺牲品。
“我们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这几天刚好是学校统一安排的学生打疫苗时间，负责的医生已经找人看着了，但他们都一口咬定对疫苗造假的事情一无所知。”
谭圩走在沈曦旁边，一边看周围一边开口。
沈曦往前走了几步，脚步未停，脸上露出一抹类似嘲讽的笑：“要是这么容易就承认了，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事情恐怕不简单，只是几个医生哪有这个胆量用假疫苗。
“你们去忙你们的，不用跟着我。”沈曦上了台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对谭圩说道。
谭圩卡了一下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好的沈队，有什么事喊我。”
“去忙吧。”沈曦脚尖蹭了蹭台阶上的灰尘，长睫微垂，也看不清是个什么表情。
也许是她心底对小孩子有几分偏爱，所以每次遇到这种伤害幼童的事情，她总是觉得无比的愤怒。
可她是个警察，既然接手了这个事情，就要担起责任，意气用事是最不济的。
深吸了口气，沈曦抬起头，看着谭圩走远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呜哇……”
就在这个时候，心事重重的沈曦突然听到了一声闷响，接下来就有小孩的哭声响起，可只响了两声又消失。
沈曦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是老师安排学生休息的地方，许多孩子都在一起，她走的已经有些远了，上了台阶就是教学区。
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学生和老师，所以刚才的响动，除了她，应该没有别的人听到。
“呜哇……”又是一声短促的哭叫，沈曦眉头一皱，没有多想就快步上了楼。
等她上了台阶站在平地上时，哭声又消失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她忧虑太重，产生了幻觉，可接下来响起的声音却让她丢弃了这个想法。
清晰的哭声由远及近，她跟着哭声慢慢往前走，很快发现这个视角已经看不到外面了，她前面是一个关着门的小教室，小小的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有之前明珠国际幼儿园绑架的事为例，沈曦不敢大意，绷紧了精神，一只手探到腰间摸出枪，放轻了步子朝前走。
但很快，哭声骤然停止，沈曦脸色一变就打算冲过去，接下来响起的清脆声响止住了她的脚步。
是个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掩不住的稚嫩。
“住手！”
声音还有几分耳熟，沈曦捏着枪放轻了步子一步步接近。